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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佳木握住手腕上的琉璃珠,眼眶微紅地想道。
她以為自己很愛很愛葉先生,要不然她怎麼能為葉先生赴湯蹈火,義無反顧?可是現在,在這個最為平凡的,甚至是微不足道的瞬間,她才真正理解——愛是相互依偎,愛是相知相守。
她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淚和額頭的汗,衝吳梅無聲無息地搖了搖頭。
感動中的吳梅心領神會,故意咳了咳才開開心心地喊道:“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葉淮琰立刻滑著輪椅走到門口,把水盆端起來:“快擦擦汗。”
繡著綠色葉片的手絹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最普通的白色毛巾。然而它們的意義對文佳木來說都是一樣的。
“好涼快啊!”溫水擦拭過的面板很快就感受到了一抹水汽蒸發的涼意,灰頭土臉、精疲力盡的文佳木立馬就滿血復活了。
“來吃飯。”葉淮琰把水倒了,把毛巾擰乾掛在架子上,又盛來兩碗飯。
菜已經做好了,都放在桌子上,賣相看著有些糟糕。西紅柿炒雞蛋全都碎了,豆腐煎得有點焦。文佳木卻都當做看不見一般,一邊吃一邊笑。
“真好吃!葉——”
她及時打住脫口而出的稱呼,誇讚道:“先生,你
文佳木一頭扎進葉先生懷裡,滾燙的臉頰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蹭了蹭。
葉淮琰低笑著垂下頭,親了親文佳木的眉心,又親了親文佳木的嘴唇。
怎麼會懷疑這種幸福是虛假的呢?苦也好,累也罷,沒有了身份,沒有了財富,只要你在,好像就什麼都不缺了。
葉淮琰滿足地嘆息了一聲。
啪嗒,一個白色的東西落在地上,打斷了擁吻的兩人,然後又有幾束光照射下來,在兩人周圍來來回回閃動,像懸掛在舞廳裡的燈球。
頭頂有人吹著口哨喊道:“繼續跳啊,繼續親啊,我們給你們打燈!”
還有人噼噼啪啪地鼓掌:“精彩精彩!這就是新來的那兩口子吧?”
文佳木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發現是一本高三數學課本。她抬頭一看,本就滾燙的臉頰頓時更紅了。不知什麼時候,鐵皮屋的二樓竟然站滿了工友,還都一個個地伸長著脖子。
剛才他們在空地上又是跳舞又是接吻,肯定都被看去了。
“先生。”文佳木連忙跑回葉先生身邊,羞怯地藏在他身後。
葉淮琰接過她手裡的書,又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沒事的,他們只是在開玩笑。”
然後葉淮琰抬起頭,禮貌地說道:“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果然是個教書的,說話文縐縐。”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站在樓道中間,嘴裡叼著一根菸的黝黑男人擺手道:“以後不要在外面親嘴,我們這裡有孩子,看見了不好。”
“呀!”聽說樓上有小孩,文佳木嗖的一聲蹲下去,把自己小小的身軀完全藏在葉先生的輪椅後面。
“他們站在二樓,你蹲著他們也能看見。”葉淮琰被逗笑了,然後再次誠懇說道:“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黝黑男人點點頭,慢悠悠地進了鐵皮屋。簇擁著他的工友們七嘴八舌地說著話:“親個嘴而已啦,有什麼不能看的。”
“就是就是,我愛看。”
“林毅今年都十八歲了吧?他算哪門子孩子?”
“他還不算?看別人親個嘴,嚇得手裡的書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