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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寒暄幾句,關錦城道辭離去。
鍾離嫵看看天色,轉去小廚房,選出晚間用得到的食材,和丫鬟一起動手準備好。做菜真正費工夫的,就是事前的準備,下蒸、炒、煮倒是用不了多久。
關錦城送來的小馬駒,她並不急著看,想等明日和蘭綺一同去馬廄。
餘宅。
傅先生坐在主位,下手左邊坐著餘夫人、餘洪飛,右手邊坐著柯明成、邢老太爺。
看到簡讓步調悠閒地進門來,傅先生立刻起身,微微一笑,“別人都不願意蹚這渾水,我思來想去,只你是真正的局外人,看待事情會更清楚,便命人去請你前來。”
簡讓一笑,“先生言重了,橫豎我也無事,便來看看。倒是擔心能力不濟,幫不上忙。”
“能來就好,有這份心就好。”
餘夫人與餘洪飛相形起身,與簡讓見禮之後,便相形把位置讓出來,坐到了別處。
簡讓做表面功夫推辭兩句,便順勢落座,打量著坐在對面的柯明成、邢老太爺。
柯明成身量不高,身形精瘦,眸色深沉。
邢老太爺已年過六旬,鬚髮花白,但是氣色很好,雙眼神光充足。他身形很是魁梧,一雙大手像蒲扇似的。
傅先生把情形簡略地告知了簡讓,與杜衡先前說的一致,末了無奈地道:“餘夫人、餘公子不欲將餘老闆的遺書拿給別人看,怎麼想都覺得沒必要。可是柯老闆、邢老太爺覺得遺書中提到了自己,就該親眼看看。因著他們之前並沒什麼來往,打心底不相信餘老闆會留下那樣的話,甚至於,懷疑餘老闆的遺書是別人偽造的。”
遺書當然是偽造的,是阿嫵讓水蘇寫的。餘老闆很惜命,他恐怕到現在還在垂死掙扎,不想死。
不待簡讓說話,餘夫人已將話頭接了過去:“柯老闆和邢老太爺的話實在是叫我們母子憤懣。遺書是不是偽造的,就算我們分辨不出,傅先生還分辨不出麼?二位這樣的言語,到底是在懷疑誰?”
“正是這個道理。”餘洪飛道,“家父忽然離世,我與母親本就萬般悲痛,不願意相信。不為此,也不會請傅先生當即辨認遺書是真是假。傅先生的話,我們不會懷疑,如今在懷疑的,倒是二位的居心。你們在這種時候趕來,不為弔唁,卻說出這般讓人憤慨的話,到底是何用意?!”
母子一條心,說的話都是合情合理。因何而起,簡讓能想到。餘老闆不論是怎樣的情形,母子兩個都想為了彼此息事寧人,過安生日子。
柯明成沉吟道:“我與邢老太爺聽說那封信裡提到我們,都是一頭霧水。你們是餘家人,自然最是清楚,這些年來,我們與餘老闆的來往甚少,偶爾不過是相互到名下的產業給彼此捧捧場。可是人們都說,餘老闆在遺書裡提到,讓你們不要與我們來往——這一節落在別人眼裡,他們會作何想法?懷疑我們逼迫得餘老闆自盡都在情理之中吧?如此一來,我們還如何在島上立足?我們來這一趟,難道不應該麼?”
他這番話,其實是說給簡讓聽的,之前早已說過好幾次。
簡讓牽了牽唇,“柯老闆多慮了。我今日也聽說了這些是非,倒是沒往心裡去。說句不中聽的,餘老闆自盡之前,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數落了一番,可見心緒不寧,鑽了牛角尖。不是如此,他又怎會尋短見。那封遺書,有些話可以當真,有些話,聽聽就罷了。”
傅先生頷首,“我也是這個看法。到眼下,我們儘量別給餘夫人、餘公子雪上加霜才好。”
邢老太爺啜了口茶,又輕咳一聲,目光灼灼地凝視著簡讓,“這樣看來,簡公子是站在餘家母子這邊了?”
“這是站在哪邊的事情麼?”簡讓對上邢老太爺的視線,“這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