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了啄他的唇,“穿著舒坦?”
“嗯。”
她眼睛亮晶晶的,“這幾日多給你做幾套,等天涼了穿。”
“春日不是做過幾套麼?”他說,“穿那些就行。眼下事情多,別做這些瑣碎的事兒了。”
“少管我。”蔣徽輕輕地咬了他一下,隨即去給他拿來自己親手做的衣服,仍是在一旁望著他。
董飛卿脫掉道袍、上身的中衣,意識到她仍在看著自己,皺了皺眉,“奇了怪了,我怎麼讓你瞧的直彆扭呢?商量商量,你能忙點兒別的,不盯著我瞧麼?”
蔣徽無辜地道:“以前說我不瞧就是吃虧的是你,眼下趕我走的也是你。”
董飛卿看著她,“我就不能不好意思一回?”
蔣徽笑說:“我就不能做一回花痴?我們家董公子,怎麼看怎麼好看。”
董飛卿低低地笑出聲來,“小兔崽子,今兒這是吃了多少甜得膩人的東西?”
蔣徽見他由衷地笑了,揚起小臉兒,“難得我好/色一回,你還跟我裝大頭蒜,算了。真當我沒事兒可忙啊?”語畢,轉身走出去。
他哈哈一笑,“瞧你那小模樣兒吧。”換衣服的時候,明白過來:她是故意的,逗他開心,轉移他的心緒。
嗯,是她該辦的事兒——小字就是解語。雖然他長期覺著跟她不搭邊兒,但在今日,得承認她的確有做解語花的資質。
蔣徽換了身灰撲撲的舊衣,去了廚房,親自下廚,做了六菜一湯,一面忙碌,一面讓郭媽媽去傳話:“告訴公子,今兒的飯要晚一些,他不妨先忙些別的。”
郭媽媽笑眯眯地稱是,轉頭去告訴董飛卿。
董飛卿笑著說好,去了書房。
前些日子開始,蔣徽為凝香閣籌備出足夠的香露香料之後,白日留在書房的時間越來越長,或是伏案書寫,或是坐在鋪著涼簟的地上,捧著薇瓏送的小冊子細讀。他近來每隔三兩日便要用書房,不能總跟她搶書桌,便又添置了一張書桌、一個大畫案。
畫案是給她預備的。
他已沒了提筆作畫的興致,只希望她還有。
說過的,越是喜歡到骨子裡的,越是畫不出。他迄今能畫出的她,只是一兩筆就能勾勒出來的她的側面輪廓。
畫不出。繼續畫的話,便會覺得筆下的她,不足她□□的十中之一。既然不能做到活靈活現,還是別糟蹋她那絕美的小模樣兒為好。
葉先生說,書院最大的目的,該是以培養出棟樑之才為根本,所以,涉及科考的學問,就算他不願出面授課,也該給書院擬定出個關乎這方面的教導學生的章程。
這一點,他自然是心甘情願地奉行——書院要是好幾年都出不了一個金榜題名的人,開著有什麼意思?只供沒事可做的大少爺、大小姐來學琴棋書畫麼?那會成為笑話,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但是,這章程制定出來也是難得很——不是他自誇,自己和修衡哥、開林哥、愷之,及至蔣徽、薇瓏這樣的人,叔父、嬸嬸當初悉心教導的時候,都是不走尋常路,直接隨著他們的進度從這一處跳到那一處——天資聰穎的人,哪兒有那麼多?
很多人要走的路,還是勤能補拙。
所以,他得制定出一個適合大多數人的章程,同時又點出叔父嬸嬸點撥人的精髓之處,隨後才能交給相應的授課先生,讓他們根據實情略加調整。
葉先生要他在開課之前做出來。
這真是挺難的一個事兒。
董飛卿用力地按著眉心,下筆時總沒個爽利的時候。
蔣徽走進門來,“去吃飯吧?”
“好。”董飛卿立時應聲,放下筆,與她一起走出書房,轉到正屋的東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