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徽斂目審視, 隨即綻出純美的笑靨, “嗯,喜歡。”
“還想要什麼首飾?”董飛卿說, “我幫你做。”
蔣徽認真地想了想, “還想要一個珍珠髮箍。你能幫我做麼?”
她的言語,把他思緒拉回到舊時。
他中探花之後,她派人送給他一幅八駿圖。才女蔣徽畫馬是最出彩的——這份禮的分量很重了,他理應贈送回禮。
他只知道她喜歡珍珠,別的從未聽說。
她已經定親,聽說兩家都在歡歡喜喜地籌備婚事。
他就想,送她一兩樣珍珠首飾吧。
特地抽出一日光景,去各個老字號的首飾鋪子看了看,看到了五花八門的珍珠首飾。
他都看不上, 因為料定她不喜歡。
她喜歡的, 是簡簡單單的式樣。其實他也是。
什麼都一樣, 簡簡單單的就好。
於是,在一間鋪子裡尋到了相宜的幾十顆珍珠,繼而在鋪子裡畫出一個珍珠髮箍的樣式,讓掌櫃喚師傅照樣子做出來。
沒兩日,髮箍送到他手中。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陣子,才發現一顆珠子有瑕疵。這不能怪掌櫃,只能怪自己當時不夠細緻。幸好那顆珠子所在的位置不顯眼,也就忽略不計,遣人送給她。
隨後,也曾想過,在她定親之後送她首飾,是否不妥,轉念便釋然:他送她和薇瓏首飾的時候不少,又長期住在程家、唐家,這種物件兒在何處都不會過賬,再者,誰都知道,與兩個女孩子本就是兄妹之誼。
在那之後,他和她都開始了與家族對峙的日子,先後離京之前,再沒見過面。
那個珍珠髮箍,她是否喜歡,他無從知曉。
思緒閃過腦海,只是瞬間而已。董飛卿握住蔣徽的手,“喜歡哪種樣式?離京前,我送你的那個髮箍,樣式還成麼?”
蔣徽對上他眼眸,微微點頭,“就要那種。我就是想要你給我做一個那個樣式的。”
董飛卿聽完,眼神變得很是複雜。他欲言又止,雙手捧住她的臉,傾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在這片刻間,蔣徽腦筋終於能夠如常轉動,明白了他那句“畫不出”意味的是什麼。
他說過的:“喜歡到骨子裡的,我大多畫不出,總是半途而廢,幾筆之後就作罷。”
“董飛卿……”她心海翻湧著,五味雜陳。
總算是明白了。董飛卿把她抱起來,安置到懷裡,吻一吻她的額角,繼而卻岔開話題:“我幫你做過一個手串,記得麼?”
蔣徽摟住他,把下巴擱在他肩頭,“當然記得。”
“那個手串呢?賞人還是送人了?”他說,“成親到現在,都沒見你戴過。”
“沒有,沒給別人。”蔣徽語氣透著些許沮喪,“不見了,丟掉了。”
“總說我粗枝大葉,你也沒強到哪兒去。”莫名的,他有些失落,數落她,“都沒戴過吧?”
她反應變得慢吞吞,遲疑片刻才說:“誰說的?戴了好幾年。”
“嗯?”他心頭一震,和她拉開距離,凝視著她。
蔣徽視線轉移,望著雪白的窗紗,沉默多時,神色有細微的變化。
終於,她對上他視線,目光清明,“真的,戴了好幾年。我只有那一個手串。”
他喉間一哽,說不出話來。能做的,是把懷裡的人抱住,緊緊的。
“董飛卿,”她的手遲疑著,到底是扣住他肩頭,力道不輕不重,“我喜歡你。或許,要比喜歡還要多很多。”
董飛卿撫著她的頸子,正要說話,卻聽得友松的腳步聲到了廳堂門外。
他蹙眉。
蔣徽則是微笑。這樣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