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漂亮的劍眉擰了擰,老大不情願地收進袖子裡。
方默哈哈大笑。
“對了,你後天再去我那兒,明日我不在家。”董飛卿喝完一杯溫得恰到好處的竹葉青,眉宇舒展開,“你這幾日怎樣?討債討得順利麼?”
“還成。”方默道,“挑了兩個刺兒頭,讓他們連本帶利地還了銀錢,別人也就老實了。我爹這人也是奇了,見到銀子,病立馬好了一半兒。我娘壓根兒就沒上火,巴不得我爹把家底賠進去,再不做生意,一個勁兒地讓我把銀錢都存到銀號。”
這次輪到董飛卿笑了,“二老沒事就好。”
方默問道:“你和嫂子真要在京城常住了?”
“對。”董飛卿道,“我得先賺點兒家底。要是有合適的營生,你就替我接下。”
方默爽快應下,“這好說。”
三杯酒之後,董飛卿把酒杯推到一旁,“等何時清閒了,去我家裡喝。”曾經也是動輒豪飲的性情,但這兩年喝酒時很少。
方默瞭解他的脾氣,並不勸酒,“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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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左右,董飛卿回到家裡。
正房黑漆漆的,一盞燈都沒給他留。
說她不解風情,真是一點兒都沒冤枉她。他腹誹著,走進寢室,抱怨道:“你給我留盞燈多好。哪次回家,都是兩眼一抹黑。”
蔣徽嗆他:“你那眼睛都趕上夜貓子了,留燈也是擺設。”
他到了床前,笑著揉亂她的頭髮,“沒情/調。”
蔣徽想到跟奶孃提及的事,揶揄他:“再沒情調,給你的玉佩上,也沒刻‘福’字。”
這事兒,董飛卿真有點兒理虧,嘴裡卻沒正形:“要不換一個?下回給你刻招財進寶?”
“行啊。”蔣徽陪著他胡扯,“你要是願意,刻一幅盼著我發橫財的春聯兒也行。”
董飛卿低低地笑起來,俯身,一口咬在她下巴上。
蔣徽立刻抹了抹,“有酒味兒,快去洗漱。”
“不。”董飛卿說,“我得帶友安再出去一趟,明晚回來。”
“去整治唐徛?”
“對。交給我,行吧?”
蔣徽遲疑片刻,問,“真不用我幫忙?”
“不用。也別看,那小子有什麼好看的?”
“好。那你小心些。”
董飛卿點頭,“出門前,我跟友安安排一下,你知會里面的僕人,卯時之前別在宅子裡四處走動,要是掉進陷阱、中了冷箭、關進籠子裡,可別怪我。”隨即走出門去。
蔣徽說好,估摸著他安排好了,起身點上燈,穿上外衣。
董飛卿折回房裡,換了件玄色長袍,對她打個手勢,徑自出門。
蔣徽站在廳堂門外,對他高大挺拔、步履生風的背影片刻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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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深夜的巷子顯得更為悠長,空氣中有清甜的花香。
董飛卿步履悠閒地走到巷尾,站在紅漆大門前,抬手扣門。
過了片刻,有老僕人來應門,見是他,立時現出慈愛的笑容,“原來是公子,快請進。”
董飛卿笑道:“等會兒友安要帶一樣東西過來。”
“好說,我等著。”老僕人笑眯眯地道,“小侯爺還沒回來,但早就留了口信,他和您存放的東西,您何時都能過來取,地方隨便用。”這裡,是唐修衡早些年置辦的一所宅子。
董飛卿一樂,揹著手走進上房,自顧自轉到西梢間,點上兩盞明燈,看了看窗下一局走到半路的棋,走到書桌後面,旋轉一個抽屜上的銅拉環。
書架緩緩向兩旁開啟,現出來的檀木架上,放著大大小小的箱子。
董飛卿打量片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