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聽聽。”董飛卿摟緊她,下顎摩挲著她的面頰,“不然我可黏上你了。”
“有些事兒,你大概不知道。”蔣徽說,“我拜師之前,有一段日子,被蔣家長房安置到莊子上去了——老太太那時候請人給我算卦,說我命硬,克至親。只有奶孃陪著我。莊子上的下人都以為,家裡不要我了,打心底嫌我晦氣,恨不得把我和奶孃活活欺負死。上回我掐你,你問我跟誰學的損招,我是跟莊子上的下人學的。”
最難熬的一段日子,她提起來,平平靜靜的,甚至語帶笑意。
“明白了?”蔣徽笑著颳了刮他挺直的鼻樑,“有時候跟你鬧著鬧著,就把涵養扔到一邊兒了。”
“要那玩意兒幹嘛。”他說,片刻後,皺了皺眉,“難受。”
“哪兒?”
“生氣、窩火。手癢癢。”
蔣徽道:“用不著。那些人,我和郭媽媽早就收拾過了。”
“那也難受。”董飛卿點了點她的唇。
她剛想揶揄,他以吻封唇。熱切,霸道。
董飛卿清楚,不承認也沒用:這次,是真的有點兒心疼她。
他見好就收,不難為她,也不引火燒身。他在她耳邊說:“你哄哄我。”
蔣徽不應聲,推開他的臉,躲避縈繞在耳邊的灼熱氣息。
董飛卿索性咬住她耳垂,牙齒輕釦,商量她:“蔣徽,能不能說句喜歡我?”
“你這是哪根兒筋不對了?”
“我想聽。”哪有男人不愛聽妻子說喜歡自己的?
蔣徽愈發的氣息不寧,嘴裡卻是一點兒都不肯吃虧,“你先說。”
他饒了她,和她拉開距離,俊臉都有點兒擰巴了,“大男人怎麼能說這種話?”
道理上說不通,但他理直氣壯。蔣徽把臉埋在他肩頭,笑得身形微顫。
“笑什麼笑?”董飛卿沒好氣地拍著她的背,片刻後,也隨著笑起來。
蔣徽離開他臂彎,下地後提醒道:“你不是今晚在外面吃飯麼?該走了吧?”
笑意使然,那雙大眼睛水光瀲灩的,董飛卿凝了她一眼,笑微微地起身,“是該走了。回來再跟你找補。”
方默前兩日就從大興趕到了城裡,順道幫父親討幾筆債。董飛卿讓他先料理家事,忙完了再聚。
今日,方默派人來傳話,在天福號定了一桌席面,想吃那兒的醬肘子了,明日再正正經經登門拜訪。
董飛卿換了身衣服,走出來的時候,恰逢郭媽媽進門問蔣徽要不要擺飯,他問了一句:“廚房做的什麼?”
郭媽媽笑吟吟地稟道:“糟銀魚、杏仁豆腐、火腿片、香椿餅,另有一道用豆皮、紫菜、蝦肉做的湯。”
董飛卿頷首一笑,走出門去,又折回來,坐到飯桌前,“快擺飯,我吃幾口再走。”他想吃香椿餅了。
郭媽媽一愣,隨即忍著笑,稱是而去。
蔣徽心想,他這顛三倒四的做派,奶孃不知何時才能習慣。
席間,董飛卿跟蔣徽說了方默其人,以及上回借錢的始末:
方默的父親做了半輩子趟子手,一身本領、經驗都傳授給了兒子。
方默腦子靈,遇事有急智,十二三就進了滄州一個鏢局走鏢,到十八歲,已是頗有名氣的鏢頭。
家底越來越殷實,方默讓父親離開鏢局,回大興和母親一起享清福也行,做點兒小本生意也行。
方父依言回了大興,拿出積蓄,做瓷器生意,但實在不是那塊料,又嗜酒,酒桌上總是架不住人的好話,沒多久就跟人稱兄道弟。欠方家賬的小生意人越來越多,方父總是喝兩回酒就把討債的事兒擱置一旁,又好面子,總不肯告訴方默實情。
近日,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