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是他們的女兒,最年長的名叫簡,依次是伊麗莎白,凱瑟琳和莉迪亞。這些名字拗口又難念,平生未聞,可她就是知道,彷彿刻進了腦子裡。
這種現象絕對稱不上正常!安之瑤心中的驚濤駭浪席捲呼嘯,令她幾欲窒息,腦中的劇痛也一次比一次更加強烈。
垂眸看著自己手臂上雪白的面板,披散在肩頭的金髮,高聳的胸部,安之瑤深吸口氣,終於問出了最令她感到不安的問題:我是誰?還是原來的安之瑤嗎?
意識到了問題的本源就彷彿觸發了一道開關,屬於這具身體的記憶開始清晰起來,等眾人禱告完畢,安之瑤已經弄清了自己的處境並飛快的收起了臉上的駭然。
她靜靜坐了一會兒,暗中深呼吸幾次,然後若無其事的拿起面前的刀叉,學著身邊伊麗莎白的樣子切割牛排。
這具身體剛剛大病了一場,喉嚨還在發炎,吞嚥唾沫都能感覺到疼痛,腰背十分痠軟,明顯在病床上躺了很長一段時間,腹中空空如也,飢餓的感覺燒灼著神經。
不管目前處境多麼詭奇,多麼艱難,多麼不可思議,這些都是次要的,可以留待日後慢慢思慮,最首要的是讓這具身體趕快好起來,脫離病痛的折磨。
安之瑤幼年時受過幾次重傷,損及根本,自然對健康最為看重。此時她已經壓下了所有的驚駭和疑問,一心一意用餐。
肥厚多汁的牛排切開了,露出裡面鮮紅色的紋理。安之瑤臉色微變,遲疑的暗忖:這好像沒煮熟吧?能吃嗎?
她不著痕跡的打量四周,發現大家的牛肉都是半生不熟,卻吃的津津有味,在頭腦裡搜尋有關於飲食方面的記憶卻特別模糊,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默唸了好幾遍入鄉隨俗,她叉起牛肉,毅然決然的送進嘴裡咀嚼。肉質很鮮嫩卻沒有一絲味道,嚥下去時還颳得喉壁生疼。
安之瑤皺眉,鼓起勇氣切了第二塊品嚐,依舊沒有絲毫味道。這家的廚子烹飪時明顯忘了放調味料,只是把肉塊稍微烤幾分鐘就端上了桌。如此拮据的家庭,要找個像樣的主廚確實很難,可也不能敷衍了事到這等地步!
安之瑤的眉頭越皺越緊,勉強嚥下嘴裡的肉,將牛排撥到一邊,轉而去吃盤子邊緣堆放的一團乳白色固體。從香氣判斷,這是某種煮得相當軟爛的蔬菜,入口黏滑,風味極佳。但是,除了香糯的口感,這道菜餚依舊沒有任何味道!
安之瑤不死心,連吃了幾口後終於確定,這廚子還是忘了放調料!更可悲的是,他彷彿就只會做這兩道菜,每個人的盤子裡都堆放著這兩樣東西,想換個口味都沒有選擇。
想起大夏朝的宮廷晚宴,想起用十米長的餐桌也擺不下的宮廷美食,安之瑤的胃部開始劇烈蠕動,飢餓感比剛才更甚。想象著自己吃得是大夏朝的珍稀佳餚,她木著臉,一口一口將寡淡無味的蔬菜泥吃完。
雞蛋大的一團根本無法填補空虛的胃,然而牛排油膩又會刮痛喉壁,甚至還帶著半生不熟的血絲,根本不適合大病初癒的人吃。安之瑤舉著手裡的刀叉,猶豫了半晌終於沒能下口。
就在這時,家裡唯一的傭人羅妮夫人端著一個大盤子進來了,盤子裡放著一片青翠欲滴的生菜葉,葉子裡包裹著一團黑褐色香腸樣的東西。
看見這道菜,眾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貝內特夫人,這是我託親戚從蘇格蘭帶來的哈吉斯,你們嚐嚐。”羅妮夫人放下盤子,滿臉期待。
“噢,蘇格蘭最有名的美食!絕對不容錯過!”不等貝內特夫人回話,貝內特先生已放下餐刀,一邊用餐巾擦拭嘴角一邊目露渴望的朝盤子裡的黑色物體看去。
羅妮夫人自得的笑了,伸手做了個‘請慢用’的手勢便退了下去。貝內特先生迫不及待的用餐刀劃開黑褐色香腸,給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