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炭筆嗎?我這裡也有!”蕭燕綏看了一眼自己的筆筒,隨手又從裡面抽了一根唐朝山寨版的鉛筆出來。
特別理所當然的把還在打量羽毛筆的蕭恆從桌案前擠走之後,蕭燕綏直接坐在這裡,拿著鉛筆便在蕭恆剛剛畫好的地圖上開始寫字標記。
——晌午時分,路遇太子東宮三人。
——晌午過後兩刻,同雲岫去西明寺後院的禪院休息,稍睡片刻便無意識。
——下午某時某刻,自山頂獵戶廢棄的屋舍中醒來,窗外陽光投射的影子不及寸餘。
——下午某時某刻,掙脫開繩索後,從獵戶屋舍中出來,自己的影子長度約為身高的三分之一。
到了後面,蕭燕綏自然已經無法分辨時間,所以,下午那幾個時間點的位置,蕭燕綏都空出來沒有填寫,不過,她卻還清楚的記得每個時間點上,窗欞、樹木乃至她自己的影子的長度。
有了這些佐證,想要知道當時的時間,利用太陽高度來直接計算其實是可以的,想要簡單點的話,直接等到今日下午,看著影子長度差不多的時候,看看現在的時間,也是一樣。
就兩三天的時間,太陽高度雖然會有變化,但是,放在這種大致的推算上,能夠影響的時間變化,其實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如此一來,待到蕭燕綏將這張地圖上各個地點的時間和人物悉數標註清楚,便是最簡單直白的一張行程問題。
雖然很多數字都需要估算,但是,結合著仵作驗屍得出的結論,以及張岱等人的經歷,完全可以利用運籌學,規劃出那個殺人滅口之人的部分路徑,然後,再反向將那個殺人滅口之人的路徑,套入行程圖中,以那三個市井無賴遇害的地方為圓心,圈劃出西明寺中可能涉及到的部分建築範圍。
“西明寺裡和尚眾多,哪怕是不確定的線索多了,但是最終,能夠用到的線索,卻也變得豐富了許多。”蕭燕綏幾乎是自言自語般的低聲喃喃道。
在她看來,整個過程就像是在解一道n元一次方程組。
未知數很多,但是,未知數之間的相互關係卻也很多,她現在需要做的,就只是抽絲剝繭,將那一大把未知數一個一個消除,最後只剩下她想要的一個,然後得出答案。
當然,因為這張圖上的字是當著蕭恆的面添的,蕭燕綏當然不會寫出涉及到路程、位移、時間、速度等的計算過程,所有的計算內容,心算出一個差不多的數值來就可以了,然後便是落於紙面上的,類似於“從山腳下到茶肆處,約一炷香的時間”的推測過程。
蕭恆初時還有些不解,待到蕭燕綏已經在他剛剛手繪的簡易地圖上標記出了眾人的路徑前進方向、殺人滅口的案發地點,每件事之間相差的時間,然後根據行走速度,進而推算出另一件事可能發生的地點以及持續時間,蕭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眼看著蕭燕綏最後拿鉛筆畫虛線圈定了西明寺廟宇群的一部分範圍,蕭恆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西明寺禪房的佈置,亦是心中有數,暗自沉吟起來。
蕭燕綏完工之後,就要把這樣地圖也交給蕭恆,然而,蕭恆卻輕輕的彈了下妹妹的鼻尖,並不接手,他猶帶三分笑意的目光不過是從整張地圖上稍一掃過,便相當自信、甚至頗有幾分自負的笑道:“圖中所標記內容,為兄皆已銘記於心,這張圖,若無其他用途的的話,六娘倒是不妨毀去。”
蕭燕綏聽了,倒是毫不懷疑蕭恆所言,她的動作也足夠乾脆,直接將這張圖從鎮紙下抽出來,頭也不回的說道:“火盆?”
完全被驚呆了的阿秀頓了一瞬,才忙轉身取了火盆過來。
蕭燕綏一點也不心疼的把剛剛這張兄妹二人都頗費了一番心血的紙隨意的團吧團吧,揉成了一個廢紙球之後,扔在了火盆裡,不消片刻,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