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悟頓時一臉狐疑,還有些莫名其妙道:“把長安城的這些事情都告訴六娘有什麼不好,等到哪天她突然回來了,也好知道最近的情況,難不成還等回來後,聽著別人說話都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蕭恆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從來沒和蕭悟說過,自家妹妹這次非要和祖父一起回老家,看那勢頭,當真不像是略住三五個月就回來的模樣。
不過,平時和蕭燕綏互相多寫幾封信也好,畢竟,離得遠了,時間長了,兄妹之間免不了會生疏,這樣一直互相交換一些不好當著阿耶阿孃的面八卦的小秘密,反而會顯得親近一些。
等到蕭悟走後,蕭恆自己琢磨了片刻,很快,乾脆也寫了一封家書,打算回頭和蕭悟那封信一起送回蘭陵蕭氏的老家了。
翌日一早,蕭恆依舊是動手前往翰林院當值。自今年的科舉之後,這些同榜的進士們,如蕭嵩、杜二郎等,自然是被直接留在長安城中入翰林院,自然也有人被下放至地方,從一方父母官的副手開始做起,等待吏部的考評。
蕭恆走進來的時候,趙君卓已經在了。
聽到動靜,趙君卓下意識的抬頭,兩個人對視一眼,自然而然的笑著打了個招呼。
趙君卓很快便收回目光,蕭恆卻是微笑著斂眉垂下眼睛。
都是年齡相仿的世家子弟,各個文采風流,而且還先是進士同榜而後又是在翰林院的圖書館中一起共事,再加上中間還有一個杜二郎,這段時間裡,趙君卓和蕭恆之間自然也走得頗為親近,只不過,因著早先趙君卓過於關注蕭燕綏的緣故,蕭恆看趙君卓時,總會免不了的帶有一絲微妙的審視。
同樣的,趙君卓面對蕭恆,也免不了的暗藏著一種,透過他去了解和揣摩如今的蕭燕綏的意思。
蕭燕綏同祖父蕭嵩一起回老家折騰去了,她的突然離開,便是蕭恆、蕭悟兄弟兩個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就更別說是趙君卓了。
早年的驟然永別和變故,早就讓他的思念和在意刻入骨髓。
越是在意,越是渴求,如今便越是折磨。
本以為是失而復得,面對現在的距離,趙君卓的心中自然就更是介懷不已……
杜二郎看了一眼蕭恆,又仔細的瞄了兩眼趙君卓。
察覺到好友的目光,趙君卓也不由得抬起頭來,眉梢微擰的看向他。
杜二郎手裡的摺扇一揚,略微擋住一側,然後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趙君卓不解。
杜二郎手裡繪著山水花鳥畫的摺扇略微壓了壓,他和趙君卓對視了片刻之後,察覺到蕭恆饒有興致的目光也投了過來,杜二郎果斷的閉嘴,直接衝著自己和趙君卓兩個人扇了扇風,表面上卻是笑了笑,並不繼續追問剛剛的問題,而是擺了擺手,示意無事。
一直等到蕭恆有事暫且離開的時候,杜二郎才一把扯過趙君卓,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道:“我剛剛過來時,便看你臉色不對,你還問我怎麼回事,你和蕭三郎是怎麼了?”
趙君卓聽了,還有些啞然,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無礙的。”
杜二郎的摺扇敲在自己的手心裡,兩下清脆的聲響,依舊是很輕的聲音,卻轉而道:“那咱們不說蕭三郎了,還是來說說蕭六娘吧!”
趙君卓原本輕緩的呼吸聲似有一瞬間的停滯。
杜二郎也就是仗著自己和趙君卓關係好,才敢追問這種趙君卓明顯不欲多談的事情。畢竟,趙君卓早先可是一直在洛陽城長大了,按照常理來看,他本就不應該認識蕭燕綏,最初,他對蕭家六孃的關注,實在是有些來得莫名其妙了。
趙君卓微微垂下眼睛,這個秘密藏了許久,於他而言,其實也十分難捱。只不過,子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