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安撫道:“姑母且寬心,我今日同幾位好友和諸多世家子弟遊湖,言談間,也聽人隱約間提起此事……”
說道重要關頭,韋六郎下意識的放輕聲音,太子妃韋氏和李文寧也不由得屏氣凝神。
韋六郎低語安撫道:“李林甫一系為了牽連太子,大肆彈劾旁人,已經拉了不知多少人下水,早已經惹了眾怒。也就是因為事關太子,朝廷之中大多數人存著明哲保身之心,不願被聖人以為在東宮一事上有所牽扯,所以才只見李林甫張牙舞爪,卻無旁人明面上反擊。”
韋六郎這般分析,倒也頗有幾分道理,李文寧聽得連連點頭,如今的狀況,無非就是朝堂之上能和李林甫正面槓的人物不會輕易下水,其他角色可不就是被他接連磋磨?只不過,事情總有個度,李林甫為了打擊東宮勢力,這次著實有些過了,恐怕接下來,不說是其他重臣,便是聖人,也見不得他這般肆無忌憚的羅織罪名牽連眾多……
太子妃韋氏卻是在心中略有幾分安慰之餘,終於忍不住的垂淚,她連忙去了手帕擦拭眼角,聲色哽咽的含笑道:“我只希望這場風波早日過去,家中無憂便好。”
韋六郎忙挑揀了些家中旁的趣事說給姑母,希望她能寬慰些許。
至於李文寧,聽了太子妃韋氏之言,卻是心中暗歎,東宮之位,自古以來便是眾矢之的。韋氏只要一日還在太子妃之位上,為了打擊太子,自然總會有政敵的目光落在她身後的韋氏身上,希望以姻親之由攀扯東宮,家中無憂,說來簡單,處在這個位置上,卻是再艱難不過的事情……
暮色漸深,夕陽如醉。
身後一段輝煌的晚霞餘暉,染紅了天際。蕭燕綏和李倓兩人騎馬,早就走遠了,想想這會兒再回去曲江池畔尋蕭恆要走的路,蕭燕綏想了想,反正她身邊一直都跟了護衛,同李倓分開後,索性便直接自己騎馬回了府中。
這會兒,蕭嵩也已經從興慶宮中回到了家裡,聽說婢女來報,六娘自己回來了之後,想起自家孫女前幾日子還在同他詢問東宮太子之時,蕭嵩略微思忖片刻,索性便派人將蕭燕綏單獨叫了過來。
“阿翁你找我?”得了訊息的蕭燕綏,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換,因為在外面玩了一天,本就梳得隨意的頭髮,更是鬆鬆垮垮的垂下,宛若瀑布流泉。她這般漫不經心的舒服打扮裡,還頗有幾分不符合這個年齡的豆蔻少女的肆意和慵懶。
差不多同蕭燕綏前後腳時間到了住處的王思禮,眼神一直沉著,卻直接就被早就等急了的王忠嗣給拎到了書房裡,這麼幾步路上還唸叨著:“可回來了,就今天有重要事情,結果你就今天回來得最晚……”
王思禮抬眼瞥了王忠嗣一眼,哼哼著笑了兩聲,沒說話。
王忠嗣身為軍中將領,養孩子畢竟還是養得有點糙,毫不猶豫的在他腦後拍了一巴掌,笑罵道:“正經點,和你說正事呢!”
“怎麼?”被拍得往前一趴的王思禮終於稍稍正色擰眉。
“聖人將皇甫惟明的兵權移交給我了。”王忠嗣悶頭就放了一個驚天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