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安公主?”李俶聽了,不由得微微一愣,他記得,那日在西明寺中,萬安公主的確也在場,結果,蕭六娘受傷這件事竟是同她有所牽連?
李倓卻是忍不住的皺了皺眉,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不久之前,萬安公主曾被禁足反省。”
李文寧下意識的說道:“那件事距離蕭六孃的事情,已經有些時日了,應該不是因為同一件事情——”
結果,話說到這裡,李文寧自己都微微愣住了。
李俶微微擰了擰眉,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倒是覺得,聖人此舉,才像是刻意避開之前的事情。”李倓低聲輕道。
李文寧輕輕咬了下嘴唇,小聲喃喃道:“也不知道,蕭六娘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
李俶看了妹妹一眼,微微搖了搖頭,知不知道的,聖人有意將這件事壓下來,蕭家也沒繼續追究,事情彷彿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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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王府上,回長安城奔喪的咸宜公主和駙馬楊洄終於從興慶宮中出來,正坐在廳裡,不多時,李瑁也匆匆趕了過來。
“阿姊。”李瑁神色間還有些微微的恍惚,打起精神後,對咸宜公主輕聲道。
因為武惠妃的突然離世,本身心神哀痛,再加上每日哭靈亦頗為辛苦,咸宜公主這段日子明顯的清減了許多,尤其她才剛剛誕下自己的長子三月餘,孕期身體調養得本有些豐腴,這會兒卻是身姿單薄,已經看不出絲毫先前的模樣了。
咸宜公主抬頭看向楊洄,尋了個理由,先把駙馬打發走之後,才抓住李瑁,壓低聲音問道:“阿孃的死,我聽阿孃身邊的宮女說,似與廢太子等人有關,可有此事?”
壽王李瑁卻是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阿姊何出此言?”
咸宜公主一雙細眉微擰,她站在廳堂之中,面帶疑色的反覆踱步,然後才繼續語帶質詢的問道:“此事,你竟不知?”
壽王李瑁怔了怔,才說道:“阿孃生病之時,我一直在她身邊陪伴。每逢入夜,阿孃便說,經常看到李瑛三人的鬼魂,我也循著阿孃所指的方向親自查探過,卻是一無所獲。便是太醫,也只是道,阿孃或許因為在病中,免不了有些癔症……”
“這……”咸宜公主聽了,忍不住的咬住嘴唇,雙手握拳,低聲問道:“此事阿耶知道嗎,阿耶怎麼說?”
提及玄宗,壽王李瑁也不免壓低了聲音,小心道:“阿孃曾命人在夜裡做法,又為三王改葬,阿耶知道此事,也默許了,只是,用盡辦法,卻始終不得其所……”
咸宜公主公主聽了,也不由得握著拳輕輕嘆了口氣,眼底含淚,好半晌才低低道:“罷了。”
過了一會兒,被咸宜公主支開的駙馬楊洄也已經回來。
咸宜公主自然不再提及前事,三個人坐在一起,喪母之痛尚未散去,自然也就沒了多少說話的心情。
還是不經意間,駙馬楊洄見壽王李瑁竟是一直自己出入,並無王妃陪伴,才隨口和咸宜公主低聲問了一句。
咸宜公主聞言,又是一怔,尤其她和楊玉環也早就認識,便直接開口道:“怎麼一直不見你那王妃,可是身體不適?”
壽王李瑁卻並未立即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語調略有些複雜的開口道:“阿孃生病之時,王妃便一直在興慶宮中侍疾。”
他的話語,卻並未直接回答咸宜公主的疑問。
咸宜公主和駙馬楊洄對視了一眼,不知怎的,心頭卻彷彿蒙上了一片陰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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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慶宮中,便是徹夜之間都有侍衛、內侍和宮女四處走動,卻依然沉靜,彷彿不容任何人驚擾一般。
高力士站在宮殿的長階之下,視線似乎落在了層層疊疊的宮殿盡頭,面上的神色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