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卻是忍不住的想起了依照妹妹蕭燕綏所言,這會兒應該還在外面和張岱一起玩耍、並不知道屋子裡面事情的蕭悟。想到這個弟弟鬧騰起來的模樣,蕭恆不免還有幾分忍俊不禁。
見到蕭燕綏的眼睛裡明顯有幾分意動,蕭恆便也點了點頭,只是小聲解釋道:“外祖父,我和六娘,還有五郎……總要先同父母和阿翁稟報一聲。”
裴耀卿笑道:“這個自然,便是你們今日同我一起回去了,我肯定也要使人去蕭家送信的。”
頓了頓,裴耀卿又道:“要不,六娘等下便同我一起走,你和五郎稍後再來?”
裴耀卿笑得輕鬆,畢竟,孩子年紀小的時候好哄,年節的時候免不了要祭祖,大人忙,小孩子其實也說不上多清閒,裴耀卿自然不會在那個時候招呼著自己的外孫、外孫女來家裡玩,且不說蕭嵩會不會放人,便是蕭嵩應允了,說出去也不太合適,除非只是來走親戚也就罷了。
還不如中秋佳節之後,難得放個長假,哄走一個是一個,他是孩子的親外祖父,誰也說不出一個不是來!
“哎?”發現外祖父的話裡這會兒竟然只帶著她自己了,蕭燕綏也不由得抬起頭,瞅了蕭恆一眼,然後便盯著一臉笑意的外祖父。
末了,還是蕭燕綏乾脆,小女孩的聲音輕輕軟軟的,卻理由充分,“昨日裡,阿孃還同我說,這次中秋宴之後,家裡要趕製冬衣。”
“這個,”裴耀卿也有些為難了,給家人、孩子趕製冬衣,雖然肯定不是裴氏親自動手,不過,這些事情,裴氏身為主母,不在家裡主持肯定處處不方便。裴耀卿可以和蕭嵩吹鬍子瞪眼睛,卻捨不得給自己的親女兒裴氏帶來麻煩。
蕭恆拍了拍妹妹的腦袋,只聽到小姑娘嘀咕了一聲:“我的頭髮!”便不由得莞爾一笑,同外祖父裴耀卿道:“還是過幾日,我再同阿孃、妹妹一起,去外祖家叨擾吧!”
裴耀卿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坐在這裡同裴耀卿說了一會兒話,蕭恆便又把蕭燕綏抱了回去,兄妹兩個依然還是湊在一起,壓著聲音嘀嘀咕咕的說著在場的諸多官員的身份。
蕭嵩卻是穩穩的坐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剛剛,你們外祖父都說了什麼?”
蕭燕綏瞅了瞅蕭嵩,再瞅了瞅彷彿也在看著這邊的裴耀卿,不由得嘴角一抽,小聲同蕭嵩說道:“外祖父讓我和哥哥,過幾日去他那裡住幾天。”
“哦。”蕭嵩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不過,扭過頭去,就是和裴耀卿一個斜眼。
蕭恆和蕭燕綏互相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搭理祖父和外祖父之間的眉眼官司,只是自顧自的小聲說著話。
“……坐在玉真公主後面那個,一直低垂著頭的,便是聖人第十八子,壽王李瑁。”頓了頓,蕭恆的聲音壓得更低了,輕輕道:“也是先前已逝的武惠妃的第三子,只不過,壽王前面的兩位兄長,皆是早夭,是故,壽王剛剛出生後,便被接到了聖人的兄長寧王李憲家中,由寧王妃元氏代為撫養,假稱為元氏子。一直等到壽王十幾歲,一直身體無憂之後,方才被接入宮中,獲封壽王。”
蕭燕綏聽了,卻是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說起來,這種事情,似乎也算是宮闈秘辛吧,只不過,大概知道的人有點多……
直到此時,蕭燕綏才算是恍然大悟,難怪壽王李瑁一直低垂著頭了,這是從小在伯父寧王的王府中長大,所以對皇宮裡多有不熟悉吧!
等到蕭恆又悄悄的告訴他,壽王李瑁身邊的那位身姿纖細、弱不勝衣的女子,乃是玄宗和武惠妃最小、且頗得寵愛的女兒咸宜公主之後,看著咸宜公主竟亦是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蕭燕綏不由得又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其實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