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他都懂,可是為什麼人生如此艱難qaq
出了裴氏的屋子,蕭恆把手中的卷軸暫且交給了阿秀拿著,自己卻是把妹妹抱了起來,真的一路將她抱回院中之後,才笑著問道:“六娘找哥哥,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哥,你能找到西明寺周遭的地圖嗎?”蕭燕綏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蕭恆把自己放下之後,小女孩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出谷黃鶯一般。
蕭恆略一思忖,旋即不以為意的笑道:“這有何難?”
蕭燕綏還當他是手裡就有現成的地圖,哪裡想到,蕭恆根本是直接坐在了蕭燕綏書房的案前,拿過案上擺著的一對兒白玉鎮紙,將整張紙在案上鋪陳好之後,信手從筆筒中摸了一隻筆桿粗細勻稱的毛筆。
只不過,蕭燕綏的桌案上卻是擺著兩個筆筒,一個裡面全都是正常的毛筆,有粗有細,另一個筆筒裡面,卻是她平日寫化學方程式、畫器材製造圖時慣用的羽毛筆或者是炭筆。
蕭恆才把筆拿在手裡,便覺出重量不對來,他細細的打量了妹妹這裡的幾隻奇形怪狀的筆一番,覺得有趣,索性便直接取了羽毛筆蘸墨,依舊如行雲流水一般在紙上繪出了西明寺的半邊輪廓和周圍地形圖來。
蕭燕綏略含驚歎的看著蕭恆下筆有如神助,西明寺的部分建築群竟然如此清晰的自他手中而生,一時間,只有一個念頭——這個哥哥不能去學土木工程,真是可惜了……
毫無疑問,蕭恆畫出來的部分,都是他在西明寺中走過的部分,一片迷霧般的空白的位置,自然就是他不曾踏足的地方了,不過,光是這樣,對於蕭燕綏想要做的事情來說,其實差不多已經夠用了。
蕭燕綏本人對土木建築方面其實只有些一知半解的常識,頂多是因為比較瞭解工程力學,所以對建築知識稍有所瞭解。
她倒是知道,土木工程專業裡面最基礎的丈量土地並簡單繪圖,其實就是用自己的步數來測量,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卻也困難,尤其蕭恆還是在之前根本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竟然也能下筆如此乾脆,這般心思,蕭燕綏是自嘆弗如的。
待到蕭恆收筆,他卻忍不住的又看了看手裡的這支羽毛筆,墨水勻稱,倒是頗省了寫字運筆和蘸墨時的力氣,忍不住笑道:“六孃的這筆倒是有趣得緊。”
蕭燕綏伸手,被包成白饅頭的小手倒是頗為順溜的直接將蕭恆手裡的筆拿起來然後直接扔在了旁邊的清水池中。
一時間,尚未用盡的墨水自羽毛筆的筆尖溢散而出,因為墨水中的微粒在水中做布朗運動,那池清水中,很快便彷彿繚繞了一層淡淡的霧靄一般。
“哥你喜歡?那我送你幾根呀!”蕭燕綏說得輕鬆,朝著阿秀稍一示意,阿秀便從書房一面牆壁前立著的百寶架上,取了一個尺餘長的木盒子出來。
阿秀本來還要開啟盒子,從裡面取出幾隻羽毛筆來交給蕭恆的,不過,蕭燕綏卻是相當大方,直接開口道:“別挑了。”
阿秀微微一怔,然後便回過味來,直接將這一盒子的筆都擺在了蕭恆之前拿過來的那副卷軸旁——這是要將這一盒子筆都送給蕭恆的意思了。
“……”阿秀不拿了,蕭恆卻是頗有幾分啼笑皆非之感,他伸手頗為隨意的開啟木盒,就看到,裡面工工整整的擺著許多支筆,幾乎每一根,都同蕭燕綏筆筒裡擺著的那支一模一樣,想來是出自同一個工匠之手。
“妹妹真是大方……”蕭恆這句感嘆,絕對是真心實意。
蕭燕綏倒是不以為然,反正鵝毛好找,廚房裡隨手都有,對於那些精工雕花無不精通的木匠來說,做些只需要打磨光滑別扎刺就可以的筆桿,也確實費不了什麼力氣,蕭燕綏早上說要,不消半天功夫,下午便能拿到那麼一大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