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相公此言何解?”高力士替玄宗開口問道。
蕭嵩道:“除非那背後之人是利用這軍中兵刃故佈疑陣、混淆視聽,否則的話,若是真的心懷不軌,又豈會留下這般痕跡?隨便去鐵匠鋪,換把刀能有多難?”
玄宗微微一怔,“那依你之言,那軍中兵刃,只是湊巧?”
蕭嵩回答道:“我倒是想知道,當日的西明寺中,都有誰帶了護衛出入西明寺中。”
此前便已經仔細問過道覺大師的高力士立時回答道:“明面上的人馬,便有太子東宮的李俶、李文寧和李倓兄妹幾個,燕國公張岱張九郎,萬安公主,以及蕭相公府上的裴娘子和新昌公主。”
話音未落,高力士自己便若有所覺,心中微微一動。
這些人當日同時出現在西明寺中,是否和蕭燕綏受傷一事情有所牽連,還暫且無法做出定論,畢竟,當時暗處還有沒有其他人伺機而動,西明寺只道不知,高力士自然也就無從查起了。
只是,且先除卻另有人當日便已經隱藏身份留在西明寺這一可能,回味著這幾個人的身份,蕭嵩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微變幻莫測,然而,一番冥思苦想之後,他卻無論如何也猜不透那幕後下黑手的人,究竟是想要達成怎樣的一種目的。
蕭燕綏受了這般委屈,最先便可以排除的自然便是蕭燕綏的母親裴氏。至於新昌公主,蕭家人口相對簡單,新昌公主膝下有三個兒子卻又沒有女兒,想要姐妹間來個爭風吃醋的小衝突都沒有,新昌公主自然也不會去害蕭燕綏。
至於出身太子東宮的李俶、李文寧和李倓,和蕭燕綏之間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和徐國公府上也一向是以禮相對,一般來說,他們肯定是犯不著去對付一個大臣家中的小女孩,同理目前仍是個矮豆丁的張岱,和蕭家沒什麼牽連、早已出家為女道士並且和新昌公主姐妹情深的萬安公主。
蕭嵩眉頭緊鎖,想來想去,越發不解。
曾經參與平定韋后之亂、又支援玄宗發起先天政變的高力士,腦海中卻是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不由得憶起了先皇睿宗崩於百福殿五日後,萬安公主便自請出家為女道士,為睿宗追福的一段陳年舊事。
只是,若是真的與當年事有關,蕭燕綏一個小女孩那會兒還沒出生,又怎麼會有人把算計放在她一個無辜稚童身上?
高力士的心中,眾多念頭轉瞬即逝,此次蕭燕綏受傷一事,和當年往事有無關聯還不好說,只是,這些話卻是絕不能說與蕭嵩知曉便是了……
聽蕭嵩一席關於軍中兵刃的分析後,玄宗原本懸著的心倒是稍稍放下了些。
待到蕭嵩滿腦子思緒的出宮,玄宗仍舊是派了高力士親自送他,給足了蕭嵩面子不說,也足以印證,蕭嵩此人聖眷之濃,非比尋常。
然而,等到高力士剛剛回去玄宗面前覆命,便有人稟報道:“西明寺的住持道覺大師,剛剛遣人送了一封信過來。”
高力士接過這封信,先是親手仔細檢查了一邊,確保不含任何機關,十分安全無誤之後,才將其交給了玄宗。
隨手開啟這封信箋,玄宗看了,卻是忍不住的微微皺眉。
“這封信上面說,”玄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忍不住便直接就和高力士唸叨道:“道覺和尚拿了拓印的腳印回西明寺,然而,在西明寺中核查一番後才發現,偌大的西明寺中,卻沒有任何一個僧人的腳印,同那拓印出來的腳印符合。”
高力士聞言微微一怔,旋即倒也乾脆,直接道:“若是道覺大師所言無誤,如此一來,西明寺明面上倒是真的暫時稍稍洗清了些許嫌疑,唯獨只怕——”然而,話未竟處,仍舊還有些許保留。
玄宗知他說話謹慎,絲毫不以為忤,甚至還不掩好奇的問道:“只怕什麼?”
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