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手,鬆開了還牽在一起的兩條韁繩,陪著李文寧在長安城外稍顯放縱的策馬跑了一會兒,權當是發洩心中鬱氣。
待到夕陽欲落之時, 兩人才終於回到了東宮。李文寧簡單的束冠的髮絲在縱馬賓士的時候,被風吹得有些散亂, 她的眼神也有些複雜悠遠, 背後便是蒼茫如血的暮色,倒是透露出了一股凌亂不羈的美感。
李倓神色淡淡,見狀, 也只是在心中輕輕的嘆了口氣。
——李文寧因為韋氏的遭遇,對自己的父親太子李亨心存芥蒂,略過那些尚且不知事的小孩子不提,這些事情看在李俶、李倓等人的眼中,也是同樣的心中各有計量了……
就在朱雀大街路邊的一家茶館樓上,蕭恆一直看著李倓和李文寧兩人騎馬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方才漫不經心的收回了目光,才一抬頭,便看到,自家兄弟蕭悟、還有燕國公府上的九郎張岱,正有志一同、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
蕭恆被他們兩個的目光盯得頓時失笑,端起杯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方才好笑道:“你們兩個盯著我做什麼?”
“你剛剛看什麼呢,那麼認真?”面對自己的親兄長,蕭悟說話自然隨心所欲。
至於張岱,既然有蕭悟開口了,他便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只是眼睛卻一眨不眨,擺明了同樣的滿心好奇。
“只是碰巧看到一個認識的人剛剛過去了。”蕭恆笑著回答道。
“誰?”
“是誰?”蕭悟和張岱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蕭恆也不在意,端著杯盞,放輕聲音低低的笑道:“東宮,李文寧。”
頓了頓,不等兩個小的做出反應,蕭恆便直接繼續道:“她騎著馬,應該是剛剛從城外回來的。”
這個時候,張岱的反應也快了起來,尤其他的母親寧親公主乃是太子李亨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自然更加清楚近來東宮的事情。
“出家了的太子妃韋氏……?”張岱沒出聲,只是用嘴型向蕭恆和蕭悟兩人示意道。
蕭悟下意識的看向蕭恆,蕭恆則是略微點了點頭,同樣輕聲道:“或許!”
關係好的張岱和蕭悟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
蕭恆將他們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面上不動絲毫,卻心中暗道,在太子李亨竭力和韋氏撇清關係的時候,李文寧如此舉動,雖說是重情,可是,卻也很容易一個不小心便觸怒太子乃至聖人。
至於李倓,應該是為了陪著李文寧而已。
說實話,自從蕭燕綏突然神來一筆一般,竟然高高興興的隨著祖父蕭嵩回了蘭陵老家,並且,臨別之前,也沒有專程給李倓或者是張岱等人留書一封,說明自己的行蹤,原本對李倓尤為戒備的蕭恆,反而突然就放下心來。
李倓生母地位卑微,母族不顯,從身份上來說不佔嫡長,唯一值得注意的一點,也不過是他和太子長子李俶兄弟兩個關係親近而已。
但是,這點身份,在沒有了自家妹妹蕭燕綏很重視他的前提之後,如今的形勢下,自然完全不值得蕭恆去特別重視——尤其是,徐國公府無心去爭什麼從龍之功,對於東宮之爭,就只想遠遠的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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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看似簡單,其實卻是個很有門道的事情。
只不過,有些時候,技術和門道,反而抵不過運氣,蕭燕綏第一次跟著祖父蕭嵩來玩,興許是初學者的運氣總要旺一些,到了暮色時分,竟是收穫了兩條大魚!
湖邊的雨早就停了,蕭燕綏和蕭嵩也都各自脫下了身上披著的蓑衣。
蕭燕綏站起身來,一邊幫忙收著兩人的魚竿,一邊還和正拎著魚簍打量今日一天收穫的蕭嵩說道:“阿翁,回頭咱們在釣線上鄰著水面的的位置上綁兩根鵝毛,這樣,回頭魚一咬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