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饑荒年間,這種野外能吃的東西,自然會充分展現其價值。
便是在現代,推廣一個新品種也面臨著許許多多的問題,在唐朝這個時代背景下,大多數的普通百姓是當真折騰不起。
所以,蕭燕綏也並不打算自己主動往民間推廣,即使在她的意識裡,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可是,最終是不是揠苗助長,卻誰都說不清楚,索性順其自然,反正番薯就在野地裡長著,什麼時候挖走那都是隨緣的事情,等勞動人民自有的生存智慧告訴他們去種植這些,才是對他們而言最切合實際的方式。
聽蕭燕綏說完她的打算,蕭嵩沉默了好一會兒。
前段時間才感慨完李倓的心性沉穩不似衝動的少年人,自家孫女明明平日裡都是說一不二、說幹就幹的性格,但是,真到了大事上,她這極其穩得住的做派,也是很難得了。
甚至於,蕭嵩甚至油然而有一種,難怪這兩個孩子從小就合得來的念頭……
不過,再細想想,還是覺得,自家孫女蕭燕綏明面上表現得再怎麼沉穩,其實骨子裡還是始終故我,有種說不出的固執和堅持,倒是李倓,或許是從小長大的經歷,讓他在面對蕭燕綏、李俶和李文寧這些他在意的人的時候,總是會更包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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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長安城中,依舊歌舞昇平。
便是今日陰雨綿綿,也不曾擾了去華清宮避暑的玄宗和楊貴妃的興致。
繼任宰相的楊國忠和太子李亨之間的爭鬥愈演愈烈,華清宮表面的平靜下,更多的暗潮,在整個大唐王朝中湧動。
轉眼已經入秋,玄宗的朱輦也終於從坐落在驪山側的華清宮中離開,重新回到長安城的興慶宮中。
不知不覺間,已是深秋露重,年初李宓率軍討伐南詔、而後閣邏鳳統一南詔的餘音還不曾散去,凜冬將至的前夕,此前備受玄宗寵信、隨著李林甫的病逝,和楊國忠爭權不休的安祿山,便已經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悍然在范陽起兵!
一時間,天下皆驚。
還在山海鎮上的李倓得到訊息後,匆匆趕來。
因為這番變故,李倓身上的氣質似乎瞬間便變得和以往不同了。
即便是早對“安史之亂”有所預料的蕭燕綏,驟然面對這般局面的時候,仍舊還是有一種,猝不及防之感……
臨別前,蕭燕綏親自送他到了山海鎮上的碼頭,用於航運的水面倒是並不曾結冰,只是,冬日的碼頭寒風凜冽,便是江南一帶,只是在風中稍立了一會兒,便忍不住的發起抖來。
“天冷,快回去吧。”李倓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她披風上的毛絨滾邊,然後直接將帽子給她戴上。
蕭燕綏歪了歪頭,把一縷掖在自己脖頸處的頭髮捋開,目光從他在風中這會兒被凍得微微有些發紅的手指上掃過,從披風中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在他一瞬的微怔之後,輕輕鬆開,看向他的眼睛,許久,才輕聲說道:“一路小心。”
李倓低眸看著他,似有萬語千言,最終卻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一直看著李倓的背影消失,蕭燕綏獨自一個人站在碼頭上許久,才輕輕的舒了口氣,垂下眼睛。
阿秀在旁邊站著,一直看蕭燕綏有所動作,才上前輕聲道:“六娘,外面天冷,該回去了。”
“嗯,”蕭燕綏隨口應了聲,又往水面上的遠方望了一眼,這才轉身回了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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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戰火已起,安祿山麾下的東北邊軍與外敵多有廝殺,上過戰場的軍隊本就驍勇善戰,相較之下,南衙十六衛在內地承平已久,自然難以抵抗。
不過數月之間,滎陽之戰後,安祿山叛軍攻陷洛陽,安祿山在洛陽稱帝,定國號為“燕”。
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