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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輕人瞥見蕭燕綏的手腕愣神的一瞬, 蕭燕綏已經拉著張岱乾脆利落的走了。
倒是張岱,再一次被蕭燕綏拖拽起來的時候, 完全就是本能的配合著她的腳步, 只不過,當他有意回頭仔細瞄了剛剛那個年輕人一眼的時候,兩人的目光竟是飛快的相觸。
張岱隱著桀驁的眼睛裡, 閃過一絲厲色。
那個年輕人瞬間回過神來之後,微微抿緊嘴唇,然而,對於蕭燕綏和張岱的離開,他卻並未再上前阻攔, 只是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深入寒潭的眼神間, 似乎有一瞬間的眼波流轉, 就連左臉頰上的小梨渦,似乎都變得稍稍深刻起來。
--剛剛蕭燕綏那一拳頭可不輕,捱打的人又不小心咬到了舌頭,嘴裡仍是一股血絲滲出的鐵鏽味。
張岱正巧瞥見了那人白牙上碰到的一點新鮮的血跡, 想笑又沒笑出來,便沉下臉來愈發厭惡的橫了他一眼。
如非必要, 以蕭燕綏的性子, 她從來不做危險的事情。為了穩妥起見,匆匆忙忙的拉著張岱一起繞開了幾乎大半個院子,而且, 還特意選在了距離人群很近、稍微喊一嗓子就聽得到的地方之後,蕭燕綏才終於輕輕的舒了口氣,抬頭看向張岱,關切的問道:“剛剛沒受什麼傷吧?”
張岱乾脆利落的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蕭燕綏也稍稍舒了口氣,轉而問道:“你剛剛是特意過去找我的?”
張岱點頭“嗯”了一聲,“我之前碰到了你哥哥,他告訴我說,你自己一個人去了那邊。”
說著說著,張岱看向蕭燕綏,語帶關切的忍不住唸叨道:“身邊怎麼都不帶人的……宴集上人員眾多、身份也雜,誰知道會碰到什麼危險。”
“嗯,我記下了。”蕭燕綏一副乖乖聽話的模樣。
從她和張岱剛剛認識的時候就是,甭管聽沒聽到耳朵裡,至少,蕭燕綏表面上的態度,可算是徹底戳到張岱的點了。以至於,當初那麼驕縱任性的一個小郎君,愣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對蕭燕綏頗為迴護。
等到後來,認識的時間久了,還時不時的一起出來玩,張岱對蕭燕綏的迴護,已經不僅僅只是因為當初對她性格的錯誤認知了,反而形成了一種習以為常的相處模式一般。
習慣的力量是巨大的,就像是剛剛,雖然張岱並不知道事情發生的起因是什麼,甚至於,雖然剛剛那個年輕人的身手要比他們兩個人加起來都要好,可是最終交鋒的結果,卻是蕭燕綏和張岱全身而退,那個年輕人反而被蕭燕綏一拳頭打得滿嘴血。然而這一切落在了張岱的眼裡,他的關注點,卻依然還是蕭燕綏的安危,擔心她有沒有受到什麼委屈,至於剛剛那個年輕人,不知禮數的登徒子,被打也是活該!“張岱,剛剛那個人,你知道是誰嗎?”蕭燕綏自己有點宅,社交面也不算太廣,所以,並不認識剛剛那個年輕人。不過,所謂“窮文富武”,單看那人和張岱交鋒時的身手和那一身衣著,卻也知道,那人的出身絕非一般。
倒是張岱,雖然從小到大都一直頂著驕縱任性、乖張跋扈的名聲,但是,正因為在長安城中玩得多也玩得開,所以,張岱的交遊其實相當廣闊,估計長安城裡絕大多數的小郎君他都認識……
張岱自己想了一圈,卻微微皺著眉搖了搖頭。
這下子,蕭燕綏不由露出了些許驚訝的神色,忍不住低聲喃喃道:“竟然連你都不認識?”
頓了頓,想起上次遇到趙君卓的場景,蕭燕綏突然福至心靈,看向張岱,輕聲說道:“他不是長安城的人。”
張岱又想了想,蕭燕綏的說法,倒是的確很有可能,就是,想著那人說話時明顯官話的口音,張岱便又覺得有些不確定起來。
話又說回來,科舉中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