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宋殊眠回來了,他的視線緩緩移向了她, 許是沒有從噩耗之中走出,眼神空洞沒有感情。
醫師看過謝瓊嬰的傷後只說是氣急攻心, 加之身上本來就有舊傷。吐個血罷了, 也無甚大礙, 好好喝藥調理一下就好了。
醫師走後,謝瓊霖就被人抬著到了春澄堂來,他方被用完刑, 死活要來尋謝瓊嬰, 謝沉和明氏在旁邊攔都攔不住。
他這樣謝沉都沒法子,只能把人先抬了春澄堂。
外頭的聲音十分吵鬧, 謝瓊霖趴在擔架之上,臀上是被用了刑的跡象。
謝瓊嬰只是冷眼看著謝瓊霖被人抬進了屋子到了他的跟前, 謝沉同明氏也進來了。謝瓊霖面上儘是淚水, 看著像是已經哭了一場,他掙扎著想要從擔架上頭爬起來, 卻被謝沉死死地攔住了,謝瓊霖沒法,只能去抓謝瓊嬰的手,他哭道:「是哥哥的錯,全是哥哥沒用,是哥哥害死了他們」
男兒有淚不輕彈,謝瓊霖自從成家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失態過了,他哭得傷心,看得明氏也是痛心入骨,謝瓊嬰只是靠在床頭,抽回了謝瓊霖抓著他的手,似還是覺得髒,用方才擦血的手帕又拭乾淨了手,他面上冷淡,連看都不想再去看謝瓊霖一眼。
謝沉見到謝瓊嬰這樣,低聲罵道:「你朝他撒什麼氣,杜家本來就是罪有應得。」
謝瓊嬰抬眼看向了謝沉,狹長的桃花眼像是蒙了一層冰霜,「罪有應得?」
他指著謝瓊霖問道:「真罪有應得的話,他又算是什麼。您老不也是用了權勢撈人嗎,把他犯的錯也全都甩到了杜家的身上,竟還敢談『罪有應得』?一句罪有應得,就給人定了抄家滅族的罪。杜家兩百餘條人命,你們究竟是怎麼敢的啊?」
他們究竟是怎麼敢做這樣的事情啊。
在場的人都知道杜鶴安和謝瓊嬰交好,杜家滿門抄斬,謝瓊嬰當然是不好受,只不過他這樣子偏激,怎麼看都像是在把過錯推到了謝瓊霖的身上。
明氏心疼謝瓊霖,說道:「青良確實助紂為虐,但若非是杜家的人找他,他看在你的面子上,又怎麼會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
謝瓊嬰睨著不做聲的謝瓊霖寒聲道:「本來就有成千上萬的眼睛盯著杜家,杜風敢明目張膽的去找戶部的人?到底有沒有找,謝瓊霖你自己清楚。反正現如今也沒有人會聽杜家人的話,把錯全都推到他們的身上就是了。恰好杜家萬貫家財本就惹人眼紅,趁著這次的機會,滿門抄斬,家產全數充公,正和了大家的意。」
杜風去找謝瓊霖求他幫忙,全是謝瓊霖一人所言。這種事情好作假得很,兩人同一天裡進出同一個場所,往外說出去也算是證據。況且就算是沒證據,但謝瓊霖既然說了,那杜風就算是不認也得認。
謝瓊霖有謝沉保,崇明帝倒是不會真的對謝瓊霖做出什麼事情來,謝沉就算是舍了那張老臉也要救他兒子的命,這件事到了最後只能全數推到杜家的身上。
這京都的每個世家大族、巨室,哪個人的手裡頭是乾淨的。杜家不過是一個靶,恰好這個靶就讓謝瓊霖遞到了崇明帝的跟前。
杜風縱使再有錢也只是個商戶,沒權沒勢,這樣的人敢在新政上頭做手腳,無疑是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也是首輔大人和皇帝最好拿來開刀的物件。
謝瓊霖也就是打的這樣的算盤,他從始至終就是想要杜家的人死。
謝瓊霖面上露出一二分的怔忡,沒有想到謝瓊嬰竟然能猜到這些。
他很快掩藏了情緒繼續淒聲說道:「是是是,全都是我的過錯。我想著瓊嬰和杜家的公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