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全身,可他卻覺得燥熱。
後背不自覺的冒出熱汗,手心早已溼漉。後脖頸盡是黏膩之感,他的心跳聲就在耳邊瘋狂鼓動。
“噗通!噗通!!”一聲比一聲有力,像是要從胸膛裡扒開血肉鑽出。
他的老天鵝喲。
這可真離譜,離譜到月老家了。
剛好這段時間,月老出了遠門,替司洛尋找身世之謎的答案。
房間裡的司洛環顧四周,心覺奇怪。
那些個鬼東西,怎麼還沒來?遲到了,背後的人應該要扣他們工錢!
念頭剛出,身後的燭臺突然被碰倒,發出“啪”的一聲。
饒是經驗豐富,司洛還是會被嚇一跳。
這一聲響就是號角聲,那些個孩童開始吟唱。
歌唱著古老的語言,一開始司洛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後來藏書閣去躲了,他也就明白了。
“每天來拉我跳儺舞,你們都不累的嗎?”
儺舞,祛除邪祟鬼疫之用。
【甲作食(歹兇),巰胃食虎,雄伯食魅,騰簡食不詳,攬諸食咎,伯奇食夢,強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隨食觀,錯斷食巨,窮奇、騰根共食蠱。
凡使十二神追惡兇,赫女軀,拉女幹,節解女肉,抽女肺腸。
女不急去,後者為糧!】
“十二獸吃十一鬼疫,可我並非鬼怪,為何總入我夢中!”
“為什麼?!說啊!”司洛不解地朝著某處大吼。
黑暗處無人給他揭曉謎底,一如既往地吟唱。
‘嘻嘻,嘻嘻!’
先出來的還是老熟人,方相。戴著黃金四目,身穿玄黑色上衣,下系硃紅色圍裙。
手掌上蒙著鹿皮,一手長戈,一手盾牌,一邊舞蹈一邊帶領著隊伍從黑暗中走出。
十二獸緊隨其後,他們戴著簡單而粗狂的面具。將司洛團團圍住,跳著舞轉圈,像是在驅逐他。
這是在勸鬼疫趕快逃跑,不然就會被挖心、掏肺、抽筋、扒皮,然後被十二獸吃掉!
‘嘻嘻嘻嘻。’
“別唱了!別唱了!!!”
‘嘻嘻!’
“我說別唱了!!!”
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司洛強迫自己不去聽這詭異的歌聲,聽的越多,身體越發不能控制。
縱使他不想聽,封了自己的聽覺。
那歌聲還是會進入到他的意識中,彷彿那是他自己在吟唱。
他在吟唱?
對,是自己在吟唱。
十二獸轉的圈越來越快,司洛的眼神變得呆滯。
他逐漸失去了身體控制權,在方相的引領下進入鬼疫的角色。
黑夜中起舞,被勸說,被驅逐,被挖心掏肺,抽筋扒皮,被一個有牛角面具的獸吃掉。
最後原地只剩下白袍和麵具,白袍上全是鮮血。
陽光宛若一個戰士,‘破’窗而入。照亮整個房間,床上的少年唰的一下睜開眼睛。
撐著坐起來,一手輕拍自己發脹作痛的腦袋。
嘴巴微張,粗喘的著大氣,“嗬嗬……又是這樣。”
一百多年,每一個夜晚皆是如此度過。
只有月老來看他那段時間,才不會做這個夢。這個夢很刁鑽,夢裡驚悚至極卻又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給人一種感覺,就是他得罪了誰,然後用這個夢折磨他的心志。
天剛矇矇亮,房門就被敲響。
“叩叩!”
“師弟~起床啦。”
那落迦的聲音非常準時出現在門外,司洛的腳剛沾地,那落迦就迫不及待的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