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心中有鬼,唐酒沒敢提及軍雌,只撿了幾件他在軍部聽來的八卦趣事說來聽。
小路繞到第三圈的時候,唐禮側頭,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雄子,冷不丁道:「我和你雌父商量著,準備把你和克萊因的訂婚典禮安排在明年六月,你覺得怎麼樣?」
唐酒脫口而出:「這也太晚了吧!」
……?
話音落下,一圈蟲齊刷刷地看過來。
唐酒自知失態,唯恐自家雌父雄父看出不對,連忙找補道:「咳,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和克萊因之間的合作現在已經很深入了,在訂婚時間上拖沓,很容易讓對方認為我們沒有誠意,也不方便我們收攏維新派的的勢力……」
越說,聲音越小。
此情此景,唐禮與維斯卡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夫夫倆對視一眼,心下五味陳雜,面上則是若無其事地道:「你說得也有道理,那就再看看吧。」
這邊夫夫倆心情複雜,那邊的唐酒還自以為掩飾得天衣無縫呢。
他隨便陪伴雌父雄父轉了兩圈,就迫不及待地洗漱、上床、打遊戲。一直到晚上九點,唐酒玩夠了遊戲,放下光腦環,獨自對著天花板發呆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小雄蟲才隱隱感覺到似乎少了些什麼。
少了些什麼?
他似有所覺,卻不願意細想。
僅有一蟲的床又大又空蕩,唐酒縮排被子裡,將自己捲成一隻毛毛蟲,一連滾了好幾下,也沒碰到記憶裡帶著溫度的「障礙物」,於是又把自己癱成餅狀,悶悶不樂地躺倒在床上。
要打通訊嗎?
小雄蟲戳了戳枕頭邊上的光腦環,心生猶豫。
分別之前,他是答應過阿勒西奧,即使回到弗萊明家,也會透過影片通訊的方式和對方保持聯絡不假,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阿勒西奧讓他打影片,他就乖乖打影片,那他豈不是很沒面子?
就不能是阿勒西奧主動打過來嗎?
轉念又想。
就在今天下午的時候,他還以一己之力,阻攔了雌父與雄父將訂婚日期安排在明年六月的決定,這麼大的功勞,他為此專程打個影片通訊過去邀功,不過分吧?
這麼想著,唐酒自己都沒忍住點了點頭,認為自己說得十分有道理。
他拿起通訊,正準備撥通視訊通話,下一秒,對面便發來了語音通訊的邀請。
是阿勒西奧。
這個發現讓雄蟲略有些低落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些許,待那聲熟悉的、低沉好聽的「糖糖」從通訊的另一端傳過來時,唐酒清晰地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聽見了屬於自己的心跳聲。
阿勒西奧:「糖糖?」
唐酒本能地想回應他,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嗯」了一聲。
阿勒西奧:「在家裡玩得開心嗎?」
唐酒:「嗯。」
阿勒西奧:「晚上有沒有乖乖吃飯?」
唐酒:「嗯。」
阿勒西奧:「有沒有想我?」
唐酒:「嗯。」話音落下,才意識到不對,但這會兒急剎車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他只好垮起一張小貓批臉,氣呼呼地喊對方的名字:「阿-勒-西-奧!」
「開個玩笑。」
明明只是語音通訊,唐酒卻彷彿從這四個字裡看見了軍雌說話時眼底含笑的模樣。對面的阿勒西奧頓了一下,才以一種極為自然的口吻,改口道:「糖糖沒有想我,是我想糖糖了。」
唐酒不說話了。
平時撒嬌賣萌樣樣精通的雄蟲,在面對這樣直白的思念時,反倒紅了耳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只好默默地拉了拉被子,將自己連頭帶腳整隻蟲都埋進被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