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通完電話, 江暮行在沙發上找到少年。
“七點吃飯,在四季園。”
宴好窩在沙發裡:“四季園啊,那還行,不遠,走路就能過去。”
江暮行俯視他:“走?”
宴好剛要點頭, 腿肚子一陣陣發軟無力,腰也二重奏似的痠痛,他撇撇嘴:“走不了。”
江暮行抬腳,褲子被拽住了,他轉頭:“我去給你拿鞋。”
宴好鬆開手指,半死不活。
江暮行從玄關拿了鞋回來,坐在沙發上給他穿鞋:”吃完飯就回來,後面的通宵活動我們不參加。”
“什麼活動……”
宴好小腿拉傷的肌肉扯到了,立刻一串慘叫:“痛痛痛。”
江暮行輕按了按。
宴好歪著腦袋,下巴抵在軟乎乎的南瓜抱枕裡:“難受。”
江暮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誰睡覺都不讓我出來,非要我在裡面?”
宴好羞恥地紅了臉。
江暮行給他按了會小腿跟腰,見他還是各種不舒服,皺眉道:“不去了。”
“不行,”宴好連忙說,“不能不去。”
他撐著江暮行的腿爬起來:“這頓飯要是不吃,我會感覺少了點什麼。”
江暮行無奈地抱住他。
宴好靠在江暮行懷裡:“活動有哪些?”
江暮行給他把另一隻鞋穿上:“唱k,三國殺,大冒險。”
“聽著不錯啊。”宴好嘆氣,“要是你沒成我男朋友,今晚我肯定要玩瘋,喝瘋,然後抱著楊叢哭天喊地。”
江暮行低眸繫上鞋帶:“不借酒壯膽表白?”
宴好瞄他一眼:“怕是要拿著愛的號碼牌等叫號。”
江暮行的面部抽動。
宴好抓著江暮行的手,捏捏他的指關節:“真長。”
江暮行尚未言語,就聽他感嘆地來一句:“感覺你都快一扣到底了。”
宴好沒發現江暮行暗沉下去的眼眸,自顧自地咕噥著:“指甲修得也乾淨,沒扎到我,你不知道,當時我就怕你扎到……”
後面的話淹沒在了江暮行熱烈的吻裡。
——
大幾十分鐘後,宴好跟江暮行磨磨蹭蹭到四季園時,門口已經來了很多人。
燥熱難耐的傍晚,洋溢的青春氣息裡,混雜著一股子六神花露水的氣味,抵擋了蚊子的大軍,只有各個抱著“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一心念的小隊在搞突擊。
大家沒有刻意分班站,每個班的依然都在一起。
這一團那一窩,聊解題步驟估分,聊志願憧憬大學生活。
考得好,一般,還是不好,正常發揮或者發揮失常,答案都在每個人的臉上寫著,眼睛能看得出來。
根本不需要試探或關心地詢問。
高考已經過去了,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慶幸,謝天謝地,有人痛心疾首,恨不得剁了自己改答案的手,有人解脫了,有人開始期待,有人更加焦慮。
宴好佔了三種情緒,歡喜,解脫,期待。
樹叢後抽菸的楊叢掐了煙丟地上,鞋底碾碾,晃悠著過來:“你倆還能來得再慢點嗎?怎麼不乾脆等散夥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