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好沒搭理。
教室裡的人都走了,他就坐起來,給江暮行發資訊。
-班長,放學了,你的作業要不要我幫你收一下?
江暮行是在將近十分鐘後回的。
-不用,我過去了。
——
宴好嘎嘣嘎嘣吃了兩顆糖,攤開課本複習。
不知過了多久,宴好有感應般從課本里抬起頭,側過臉看向後門口。
江暮行走進教室,背後是下落的夕陽,給他的輪廓鍍了層金紅色光暈。
宴好的目光瞥見了什麼,表情變了又變。
江暮行的手上原本有個創口貼,週末上午他在醫院就看見了。
現在多了兩個。
其中一個邊沿隱約能看見露出來的一點血痕,像是指甲抓的。
宴好起身走向江暮行,走路沒注意,膝蓋磕上了桌子,他本能地抱住腿後退幾步,結果碰到了後面堆成小山的課本作業資料書之類,嘩啦掉了一地。
宴好:“……”
江暮行闊步走過去,嗓音沙啞:“腿怎麼樣?”
宴好其實就那一下感覺骨頭要碎了,現在緩了不少,但他卻蹙緊了眉心,像是疼得要命。
“毛毛躁躁的。”江暮行說,“你站旁邊點。”
宴好沒那麼做,眼睛看著他手上的創口貼。
“班長,你手怎麼了?”
江暮行面無表情:“一點劃傷。”
扯謊,宴好的視線移到他額角的紗布上面,內心的陰沈就被難過,心疼代替。
江暮行彎腰去撿地上的課本,宴好也剛好那麼做。
兩人的肩膀蹭到了一起,又同時抬頭。
宴好隔著一寸距離跟江暮行對視,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是喜歡著江暮行的那個宴好。
江暮行的睫毛很長,瞳孔顏色有點淺,眼褶深,眉眼鋒利深邃,五官非常立體。
近距離看,宴好會有種窒息的感覺,他抿著嘴角笑起來,江暮行眼裡的自己也跟著笑,是一種竭力裝出來的自然。
“班長,你的睫毛上能放火柴棍了。”
江暮行撿了腳邊的書本直起身:“還能貧,看來腿沒事。”
宴好臉輕微抽了下,他把地上的書都撿起來,理好了放回一旁的課桌上:“下午的化學,生物,還有英語我都記了筆記,你要看嗎?”
江暮行搖頭:“我早上已經翻過了課本,可以了。”
宴好:“……”
江暮行往自己座位那走,又停下來,回頭道:“把你的筆記給我。”
宴好愕然:“不是不需要嗎?”
“看看你的筆記是怎麼記的。”江暮行說,“先給我數學筆記。”
宴好拽了拽劉海:“我都是直接從黑板上扒下來,不知道怎麼整理知識點。”
江暮行看他:“晚上我給你歸納一下。”
“你把你的筆記給我,我自己照著歸納吧,”宴好不好意思的說,“我的字太醜了,有時候還是打瞌睡的時候記的,火星文一樣,我自己都不知道記的什麼東西。”
江暮行:“……”
“那你過來拿我的筆記。”
宴好趁江暮行轉身快速揉了揉膝蓋,聽他問:“你上課經常打瞌睡?”
“也不是經常。”宴好說,“就偶爾吧。”
江暮行走到座位前,把背上的書包撈下來:“基礎太薄弱,打個盹就接不上了,你把課上的四十五分鐘都利用起來,課後就不會吃力。”
宴好聞到了他身上的肥皂味,夾雜著些許汗味:“太困了沒辦法。”
上課鈴一響,宴好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