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人。
如果忽略眼角因長時間鬱鬱寡歡而生出的細紋的話。
季明川放在桌上的手抬了起來，姜禧把手伸過去，等著他牽。
然而季明川不是要牽姜禧的手，他只是在眼前的幾樣水果裡找了個小橘子。
最醜，最乾癟的一個。
&ldo;像這種橘子，從來都是我哥吃。&rdo;季明川在這場活動裡首次開口，他的模樣清癯俊秀，除了唇色蒼白，一頭細碎短髮踢成板寸，名貴的定製變成普通囚服，其他沒多大區別。
坐在一眾服刑人員裡，像是為了新戲找靈感收集素材的明星。
姜禧聽他說，儘管不是自己想聽的。
只要他願意說話，還有分享的衝動就好。
&ldo;我問他甜不甜，他說甜。&rdo;季明川剝開小橘子外那層乾巴巴的皮，指骨清瘦突出，&ldo;我從來都不拆穿他，我不但不拆穿，我還特地把類似的全都留給他，更多的時候我都是看著他吃，偶爾會剝好了餵他吃。&rdo;
一片片的剝開沒什麼水分的橘肉。
&ldo;我剝橘子把手剝髒了，他就拽一截衛生紙給我擦手，上廁所用的那種衛生紙，永遠都是皺巴巴的一團，擦的時候在手上留下碎紙屑，還會往下掉，弄得身上地上都有。&rdo;
&ldo;哦，對了，我吃的是這樣的。&rdo;季明川指了指和蘋果並肩的橘子，最飽滿的。
&ldo;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所以我得到的都是家裡能拿出的最好的，&rdo;他開始吃被他剝好的那一小排橘肉，乾乾的好似草皮在他齒間撕扯，&ldo;那時候屋裡的地是土，我白天黑夜的在地上挖坑，我想把自己埋進去，但是我挖不出那麼大的坑，我只能埋我的詛咒，我劃破我的手在紙上寫血字，為什麼別人都不痛，只有我痛，為什麼就不能和我一樣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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