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倒著走,兩隻手託在紙箱下面:“老大,你不行了就跟我說,我們立馬停下來。”
“走你的。”向東的舉止上看不出什麼虛弱感,只是沒走幾步呼吸就開始紊亂。
鳳梨一顆心蹦到了嗓子眼。
陳仰停下給朝簡拆紗布的動作,揚聲喊道:“只要別搞出大動靜,搬快遞上樓的過程中是安全的,要擔心的是到了三樓以後和出來之前。”
“老子還能不知道?!一會老子就出來了!”向東啞著聲音吼了句,腳步一晃,“梨子,走!”
“東哥啊,我說真的,你頭暈了一定要說,別逞強,不是說當老大的就不能弱,沒那個道理……”鳳梨的話聲停住,他看著走來的高挑女孩,看她短髮輕揚,眉眼清亮。
“噗通”“噗通”鳳梨聞到了漫山野草的味道,他知道這不是愛情,不是心動,這是對蓬勃生命力的吸引。
阿緣站在鳳梨面前,將腕部的佛珠脫下來,遞過去道:“這個借你。”
鳳梨呆住了:“為,為,為什麼……”
“你看了不下十遍。”阿緣直爽道,“你想要跟我借,我願意,借你了。”
鳳梨的臉“騰”地一紅,老大的狀況很差,他擔心他們會不順,就對阿緣開過光的佛珠動了小心思,他確實偷偷看了很多次,想借來戴戴,只是不好意思提,也覺得很沒道理。
那佛珠和他的保命符指甲刀一樣,意義非凡,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厚臉皮跟阿緣說“能不能把你的佛珠借給我戴一會”。
鳳梨做夢都想不到阿緣會主動說要借給他。
“你真要借我戴?”鳳梨暫時把快件放下來,撓著頭說,“我出不來就沒辦法……”
“那你就出來還我。”阿緣打斷道。
“姐,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姐!”鳳梨的眼淚刷一下就掉下來了,還哭出了個鼻涕泡。
阿緣:“……”
向東:“……”真他媽丟人。
阿緣坐回原來的地方,看手機計算時間。
林書蔚靠過來,手肘抵著腿部,雙手托腮,聲音脆脆的:“姐妹,據我分析,頭被暴擊走路都成問題,更不可能扛重物爬樓梯,那個大帥哥全靠比普通人要強的意志在撐,他們爬樓肯定要時不時歇一會,也許他們出來的時候,這一輪的時間就結束了。”
阿緣看著一個男的用偏女性的聲音喊她姐妹,她沒露出讓人尷尬的表情,只是問道:“那我們會怎樣?”
“直接任務失敗。”林書蔚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阿緣把手機放懷裡,雙手交握:“這麼兇殘的嗎……”
林書蔚一張消瘦的臉湊近:“姐妹,我看得出來你心裡很慌,那你怎麼還不哭?”
“我為什麼要哭?”阿緣反問。
林書蔚一怔,他嬉笑:“也是啦,哭沒用,我早就說了,小胖不聽,他每次都是哇哇哭。”下一秒他的聲音就從女聲變成男低音,“我叫楚肆。”
阿緣沒有反應過來就聽他道:“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叫我一聲四哥。”
她還沒說話,林書蔚便衝她靦腆地笑了笑:“四哥很少對誰表現出這麼明顯的欣賞。”
阿緣明白這是林書蔚。明明他才是身體的主人,可他出來的時候卻不多,似乎比起應付這個世界,他更喜歡躲在那幾個人後面。
一樣米養百樣人,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人生閱歷。阿緣沒有立場評論,她只希望自己腳下的軌跡不要因為身份號崩壞,任務要做,生活也要有,夢想更不能放棄。
林書蔚從阿緣身上感受到了源源不斷的正能量,他心頭震撼,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快要溢位來的羨慕。真好啊。
進了居民樓,鳳梨把佛珠戴在了老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