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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豐大步往前走,來到臺上站定,環顧周圍一圈後,收回了目光,盯著林元圖道:“我從未想到,你林元圖如此顛倒黑白,還說得理直氣壯,真讓我大開眼界。你說這些昧良心話的時候,不怕良心不安嗎?”
林元圖拂袖道:“年輕人,你年紀小,見得不多,不懂荀子也正常。雖說你是荀子的弟子,可你跟在荀子的身邊,有多長的時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
林豐道:“恰好,我還真知道。”
林元圖道:“當著所有人的面,老夫倒要聽一聽,你如何替荀子辯解?即便你林豐是秦國的官員,也不能顛倒黑白。荀子劣跡斑斑,你無法堵住悠悠之口。”
言語中,林元圖直接給荀子定性,甚至他很是輕鬆,沒有把林豐放在心上。
林豐一個剛出茅廬的年輕人,嘴上無毛,能有什麼厲害之處?
不值一提。
如果林豐不是荀子的弟子,林元圖不會正眼看林豐,更不會和林豐辯駁,直接就會攆人。
這是他一貫的做法。
林豐正色道:“先說你提出的不忠之罪,你的理由是老師出身於夏國,求學於夏國,成名於夏國,卻來齊國騙吃騙喝,所以老師背叛夏國。我就有一個問題了,稷下學宮內的大儒,據老師說,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儒士,都來自其他各國。”
“難道這些人都是不忠?”
“他們都背叛了國家?”
林豐嗤笑道:“你林元圖的這理論,讓人難以苟同啊。”
譁!!
許多儒士,議論聲一片。
許多人不曾說林元圖提及不忠的問題,因為林元圖是稷下學宮的祭酒,是掌管稷下學宮的人。
如今,林豐直接點出了問題。按照林元圖的理論,只要給荀子定罪,他們這些外來者,無數從齊國外來計程車人,都會被人罵做不忠。
這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的人。
許多人不樂意。
林元圖面頰抽了抽,他哼了聲道:“老夫所言,僅僅是針對荀子,不針對其他人。”
“哦,你僅僅針對老師?”
林豐嘖嘖出聲,嘲諷道:“那你這判定人的標準,就是典型的雙標啊。老師來齊國是犯罪,其他人就不是。可實際上,其他人按照你的理論,仍然是不忠。”
“這是掩耳盜鈴的辯解啊。”
“林元圖,你的話太粗糙,沒有一點的論據,完全站不住腳。”
“實際上這一點,也僅僅是為了反駁你而已。”
“現在,讓我來告訴你更多的理由。讀書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看遍世間滄桑,才能洞察世事。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能洞察人情,能體察人心,才會有真正的學問。”
“讀書人,必須遊歷必須求學。”
“所以天下計程車人,不論是來齊國,亦或離開齊國,那都是正常的,不存在忠或者是不忠。”
“你的理論,以偏概全。”
林豐聲音愈發激昂,更是迴盪在高臺周圍。
許多士人聞言,紛紛點頭。
林豐的話,他們贊同。
離開故國,不意味著就是不忠於自己的故國,只是為了求學,只是為了更好的生活。
林元圖面色鐵青。
林豐的話很犀利,更引得無數人支援,他想張嘴反對。可是他話到了嘴邊,還沒有來得及說出話,林豐再度又道:“言歸正傳,回到老師這裡。”
“老師當年在夏國,也有心報效故國,為夏國添磚加瓦。可是皇帝昏聵,沉溺於修道之中,更任用奸佞,驅逐賢臣。老師心有餘而力不足,更被人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