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郡,位於幽州北部,再往外是諸多胡人聚集的地方。可以說,整個大周東北部的防禦壓力,都壓在漁陽郡一地。
漁陽郡在,幽州固若金湯,大周東北區域安穩無事。
漁陽郡丟失,大周就會動盪。
王宗熙坐鎮漁陽郡,差不多二十年。自始至終,漁陽郡不曾被打破過,甚至王宗熙在漁陽,胡人根本不敢南下。朝廷倒是想過更換漁陽郡太守,問題是,沒有人能壓服塞外的胡人。
唯有王宗熙,才有這實力。
恰是如此,王宗熙數次拒絕皇帝的命令,都不曾被處置。換做是其他人,要違抗皇命,早就被殺了。甚至到如今,朝廷更是敕封王宗熙為鎮北侯,進一步加強了王宗熙的權勢。
其用意,是讓王宗熙穩穩扼守漁陽郡,確保胡人不殺入大周境內。
太守府,書房中。
王宗熙如今,正在看書。
他身著一襲黑色的長袍,很隨意坐著。王宗熙劍眉朗目,鼻若懸膽,即便上了年紀,王宗熙也是一派儒雅氣度,可見年輕時的丰神俊朗。
他一雙眸子,粲然生輝,明亮有神。臉上左右兩側各有一個酒窩,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酒窩浮現,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這幅相貌,任誰也想不到,是鎮壓漁陽郡二十年的王宗熙,顯得如此平易近人,半點看不到張狂和桀驁,反倒溫文爾雅。
今天的王宗熙,明顯有些心神不在。
他長嘆了一口氣,擱下手中的書籍,喊道:“來人。”
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王宗熙的親隨胡寬進入。胡寬的年紀,在三十左右,國字臉,濃眉大眼,行如風站如松,一派軍人氣度。
胡寬站定後道:“侯爺!”
王宗熙眼神期待,詢問道:“胡寬,奇兒到哪裡了?”
胡寬咧嘴笑道:“侯爺,您到現在為止,已經問了十二遍。最新傳回的訊息,公子已經進入縣城,最多再有一刻鐘,公子就會回府。公子如今好好的,您不必擔心。要知道公子如今,可是宗師了。”
提到公子,胡寬心下感慨。
作為王宗熙的親隨,他追隨王宗熙,已經十五年多,算是看著王奇長大的。
王奇是什麼樣,胡寬知曉。
短短數月,王奇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躍而起,成了宗師。
太讓人震驚。
王宗熙聽到後襬了擺手,胡寬便轉身退下。只是胡寬走到門口時,王宗熙忽然說道:“等一等,回來!”
胡寬轉身停下,問道:“侯爺還有什麼吩咐?”
王宗熙道:“如今天氣炎熱,奇兒喜歡吃冰鎮的紅棗銀耳湯,可準備好了?”
胡寬道:“已經準備好。”
王宗熙又道:“奇兒愛乾淨,長途跋涉回來,肯定要洗漱一番。他喜歡穿白衣白袍,他歡喜的衣物,準備好了嗎?”
胡寬道:“準備好了。”
王宗熙不厭其煩,再度問道:“奇兒居住的院子,重新打掃乾淨了嗎?”
胡寬道:“乾乾淨淨的。”
他心下搖頭,王宗熙在戰場上,是所向披靡的大將,攻必克,戰必勝,屠戮無數胡人,令無數的胡人膽戰心驚。
在家裡,王宗熙卻換了個模樣,溫文爾雅。尤其在王奇面前,沒有半點鎮北侯的鐵血模樣,只剩下慈父的形象,甚至說話嘮嘮叨叨,婆婆媽媽的。
王宗熙擺了擺手。
胡寬這才轉身退下,又在門外站著。
王宗熙拿起書,準備繼續看,可是他滿腦子都是王奇。尤其這幾個月內,王奇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更讓王宗熙好奇。
若非王福說親眼見證,他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