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後,陽光照在人的身上,多了一絲炎熱。畢竟已經是四月天,即將進入夏季。不過這樣的天氣,躲藏在樹蔭下,依舊涼爽。官道上一支軍隊停下,三三兩兩的靠在道路邊樹蔭下休息,許多人更大口大口喘息著。
這是曹玄的軍隊。
大軍一路撤退,足足撤退了快兩個時辰,如今才停下來休整。
曹玄和岑溫、程琳在一起休息,他們騎馬趕路,相對還比較輕鬆。可是這一戰折損巨大,曹玄臉上的神情無比冷肅,更是面若冰霜。
曹玄在兗州立足,很不容易才拉起如今的軍隊,有了如今的規模。可在當下一戰,他大軍損失慘重,甚至連項朋等人都折損,自是內心悲慼。
曹玄、岑溫和陳琳都是神情凝重,一個個暫時都沒有說話。
好半響後,王賁來了。
王賁聲音低沉,稟報道:“主公,如今跟著我們撤出來計程車兵,只有一萬六千餘人。這一次我們四萬餘大軍,折損一半多人。雖說還有一批士兵逃散,陸續會逃回來。可是我們,仍是損失巨大。”
曹玄一下就握緊拳頭,眼神透著兇狠,咬著牙道:“我和王奇,勢不兩立。”
他前半生仕途,算是比較順遂。只是不曾少年得志,相比於太多人,也是很不錯。而這幾年大周沒了,他得了岑溫等人的輔佐後,便一飛沖天,宛如鯉魚躍龍門。
這一戰,打掉了曹玄的傲氣,打掉了曹玄的鬥志。
曹玄真正見識到了王奇的實力。
實在是太強。
要知道,曹玄派遣四大宗師去對付王奇和夏侯虎,卻只有一個人回來,另外三個都折了。而且這一戰下來,他的大軍落敗,損失一半多。
曹玄深吸口氣,穩住暴怒的情緒,吩咐道:“王賁,你整頓一下將士,穩定軍心。我們這一戰雖說敗了,卻也未必就真的怕了王奇,未來我們還要一戰。”
“是!”
王賁點頭回答。
他轉身去寬慰將士,鼓舞士氣。
曹玄看向岑溫、程琳,道:“軍師、程主簿,我們如今怎麼辦呢?”
岑溫恣意的面龐上,多了一抹凝重,他緩緩道:“主公,王奇實力卓絕。這一戰後,至少我們是無法再和王奇為敵的。我的心頭,還有一點小想法。”
曹玄說道:“什麼小想法?”
岑溫說道:“臣的想法,是這一戰後,我們雖說敗了,但還有報復的機會。因為王奇的重心,並非在我兗州。他這一次擊敗我們,下一次應該轉向冀州,和張士奇開戰。”
“所以我們出其不意,就等王奇和張士奇開戰,然後我們派遣一支士兵,突襲齊國的後方,殺入平原郡去,到時候自然能報復回來,也能把損失的一切找回來。”
曹玄聽到後,心中仔細琢磨著,認為這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只要王奇的大軍離開,就有可趁之機。
程琳道:“主公,恐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曹玄問道:“程主簿什麼意思?”
程琳回答道:“原本我兗州境內,因為主公侵犯齊國,即便事實上還未侵犯,可主公的舉動,導致許多人反對,甚至一些人宣傳下,認為主公是以卵擊石,是自取滅亡。”
“再加上這一戰的落敗,更是會導致州郡群情洶湧,會有更多的人參與進來,攪亂局面,施加壓力。所以眼下的情況,恐怕要先穩定內部。”
“這一步辦不到,想突襲齊國,會有很大的難度。甚至這一戰落敗後,恐怕官場上,也會引發軒然大波的。”
程琳說道:“攘外還需安內,需要先穩定國內的局勢,再考慮其他。”
曹玄眼眸一下眯了起來,他承認程琳的分析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