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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定在下午,應辛在思考怎麼開口告訴邵臣,後者看了他一眼:“很無聊嗎?別在這兒轉來轉去,小心油濺在身上。”
應辛有些心虛:“哥,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邵臣按照崔阿姨的步驟,滾油下蝦,在熱氣騰騰的油煙中道:“去多久,還有半小時吃飯了。”
“去,”應辛小聲嘀咕:“大概五六天。”
邵臣將鍋裡炒好的蝦仁撈出,轉頭:“多久?”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應辛硬著頭皮重複:“六天”
邵臣皺眉,關火:“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突然決定的行程嗎?有這麼急?”
他知道美院有些集體活動,會組織學生出去採風,但都是提前通知,有個準備,自己也好給應辛收拾行李,如果實在不放心,還能請假陪著一起去。
應辛全身僵硬:“不是臨時決定,是這幾天忘了跟你說。”
邵臣一看他表情就知道。
應辛不是忘了說,他是覺得說了自己肯定不會答應,或者是覺得不好開口,拖到最後一刻來說,那是什麼導致他做出這種決定的。
邵臣強制自己冷靜下來:“跟誰一起去?”
應辛老實交代:“跟遠足社團的同學。”
遠足社團?
邵臣想起之前看過的那條簡訊,氣息倏地沉下來:“是宿恆?”
一整天的喜悅蕩然無存。
應辛知道邵臣好像不喜歡自己跟宿恆走太近,解釋:“還有其他人,我們只是同行。”
就在這時,應辛手機突然震動,他拿出來按了兩下。
邵臣注意到發信人的名字,還有“等你”兩個字,冷冷道:“如果我不讓你去呢?”
應辛沒想到他哥反應會這麼大,他以為邵臣頂多就皺皺眉不爽一下,不解道:“我只是出去採風,過幾天就回來了,哥你別擔心。”
邵臣看了眼應辛,聯想他前幾天的反常,有些狐疑。
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追根溯源,細細反思,應辛第一次反常,是在看見兩個男的親吻後,不對,電光火石間,邵臣想起一個細節,應該是在他問過自己對同性戀的看法後。
他在沙發上坐下,也回想起了當時應辛的反應,手放在扶手上,一下子握緊,一個念頭猝不及防閃現出來,讓他整個腦子都空白了一瞬。
“你是不是喜歡上了男生?”
應辛如遭雷擊,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哥,你,你說什麼呢?”
腦子裡有個聲音在尖叫:發現了,哥還是發現了。
短短几天內,第二次出現失聰的情況,他退了好幾步,抵在廚房門上,抖著唇,緊張又害怕地看著對方,生怕從那張嘴裡說出什麼恐怖的話。
就這反應,邵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應辛在他面前向來藏不住秘密。
他閉了閉眼:“既然我已經說出來,你就不用瞞著我了,說吧,是誰?”
從初中就開始防著,沒想到還是沒防住。
他弟還是被人帶偏了。
應辛前幾天之所以會“驚懼過甚”,是試探過自己的反應,害怕自己知道他喜歡男生後,也會對他說出那兩個字。
邵臣心裡翻江倒海,同性戀這個群體在他這裡幾乎沒什麼好詞,濫交,偏執,固執……他的小卷毛那麼柔弱,身體不好,沒有自保能力,又很單純,很容易被人欺負。再加上社會對這個群體包容度本身就不高,他根本不敢想象走上這條路的應辛會有多難。
應辛還陷在驚懼中,桌上的手機再次響起來,應該是沒等到人,有點著急了。
在應辛反應過來之前,邵臣一把奪過手機,按下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