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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自信, 仍然害怕溫辭述會消失。
溫辭述的五指插進他的髮絲, 指尖滿是雨水。
溼潤的雨水就像莊澤野一樣。
讓人感到於心不忍。
莊澤野聽見這個回答,終於鬆開他, 眨著眼睛把淚意憋回去。
不確定地觀察他的表情:“你說真的,不是安慰我?”
他剛才跑過來這五分鐘,腦袋裡胡思亂想了一堆。
想象溫辭述被封效滿說服了, 想象他可能沒多久就會消失在自己面前。
不, 可能他已經走了, 因為不忍心告別。
一路上莊澤野的心跳不斷失速,好像伴隨著混亂的雷聲, 在他世界的上空劈開了一條裂縫。
他不斷地想, 如果溫辭述走了, 他要怎麼辦?
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嗎?
說得好聽, 根本回不去了。
他不能沒有溫辭述……
如此割裂的情緒纏繞了他幾分鐘後,導致他在看見人的那一瞬間,失控地暴露了一切心思。
他心裡陰暗地想,如果可以,真想把溫辭述藏起來,藏在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得見的地方。
溫辭述沒有再回答他一次,而是用手背擦拭他的臉頰。
輕聲說道:“好好的把傘扔了幹什麼,不怕感冒?”
莊澤野的情緒戛然而止,耳邊只有他溫聲細語的聲音。
他一言不發,低頭蹭了蹭溫辭述的手。
溫辭述拉他道:“跟我進來。”
他把莊澤野帶進診所,這地方面積不大,只有一個值班醫生。
裡面傳來醫生的聲音。
“你這人還挺能扛的,沒打麻藥也一聲不吭……”
溫辭述靠在走廊的牆上,說道:“我從園區出來的時候剛好遇著封效滿,他之前被送去醫院後,沒多久就逃出來了,然後一路走到了洛城。”
莊澤野緩過神來,緩緩睜大眼睛。
“走到洛城?步行七百多公里?”他短暫地拋開了剛才的擔心。
溫辭述無奈道:“中途還被鋼筋劃傷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走過來的,醫生已經聯絡了當地的精神病中心。”
莊澤野悶聲說:“他執念夠深的。”
“嗯。”
“你呢?”
“什麼?”
莊澤野看著他:“你有沒有過哪一刻,特別想回去的?”
他問的不是“你想不想回去”,而是問“有沒有哪一刻想回去”。
溫辭述沉默了。
他不能騙莊澤野,自己確實有很多個這樣的“一刻”,只是最終都一閃而過了。
短短几秒鐘,莊澤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咬了下嘴唇說:“如果你和我成親,還會想回去嗎?”
溫辭述沒來及回答他,因為醫生開啟門走了出來。
“傷者已經沒有大礙了,手臂上縫了五針。”醫生說道,“你們真的只是路過的,不認識他的朋友和家人?”
溫辭述朝裡面看了一眼,封效滿眼神呆滯,嘴裡不斷地念叨著什麼。
“老子要當皇帝……看你們怎麼騎在我頭上,我就是皇帝,哈哈哈哈……你們才是下三濫的私生子、賤奴才……”
“不認識,麻煩你把他交給中心吧。”溫辭述說。
從診所出來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重。
莊澤野撿起路邊的傘,一人一把傘在雨中走著。
雨勢比剛才小了不少,水滴在泥坑裡濺起無數泥點。
他拽了把溫辭述:“走這裡。”
溫辭述順著他的力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