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讓蘇花朝對傅遇再次徒增幾分心軟與關切。
她仰頭,對他笑了笑,“和我走吧。”
他的瞳孔黑的沒有一絲雜質,在燈光下灼灼發光,頓了幾秒,他點頭,跟在蘇花朝身邊。
蘇花朝和陳清月與傅遠打招呼,說:“我先帶他回家了。”
傅遠抿著唇,點了點頭。陳清月還想勸阻,卻被傅遠拉住,“算了,他和我,到底還是不親近的。”
不親近的。
蘇花朝和陳清月,也是不親近的。
都一樣。
正好此時司機拿了她車裡的禮盒回來,蘇花朝接過鑰匙,對他說了聲謝謝,叮囑他哪些是給陳清月與傅遠的,那些是給他們的,司機有點受寵若驚,“蘇小姐,還有我們的份吶。”
蘇花朝說:“都一樣的。”
她拉著換好鞋的傅遇出門。
室外,大雪紛飛。
她扭頭看著穿著單薄衛衣的少年,取下自己的圍巾,幫他圍上。傅遇的眉頭緊蹙,蘇花朝含笑說,“帶上吧,這是男款的。”傅遇便沒再做掙扎。
蘇花朝又幫他戴上帽子,帶他繞了幾條小道出了蘇園。
發動車子之前,她問他:“不怕嗎?”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
蘇花朝聳了下肩,“也是,要是怕的話,也不會跟我過來了。”
傅遇沒有說話,他仍舊帶著衛衣上的帽子,安靜的像是座雕像。
再一次面對如此棘手的問題,蘇花朝的耐心和第一次的時候所差無幾,“傅遇,試著和我說說話。”
依然是沉默。
蘇花朝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還是急了些,“算了,我不該勉強你的。”
“你先睡一會,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蘇花朝帶著傅遇回了她的公寓,這個點霍綏應該已經到家了。
她還沒想好該如何和霍綏介紹,難不成給他倆這樣介紹:“這是我二爸的兒子,這是我四爸的兒子。”
但還沒來得及她想好措辭,門,突然開了。
而且,背對著她的門,也開了。
正面,霍綏穿著灰色家居服,雙手插兜,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她的身後,莫紹棠戴著副眼鏡,頭髮懶洋洋的耷拉在耳邊,一襲灰色西裝筆挺入身,他笑意妍妍的看著蘇花朝。
從電梯裡後一步出來的傅遇穿著件灰色衛衣,耷拉著腦袋,目光無神的漠視眾生。
蘇花朝拉過他,和霍綏說,“這是傅叔叔的兒子。”
“傅遇,這是……”她低頭琢磨了下,最後,說:“我未婚夫。”
比起哥哥,未婚夫這個稱謂才更適合霍綏。
宣志譯像只洩了氣的皮球,渾然的倒在病床上。
他整個人埋在那純白的床單上,悶聲道:“你為什麼不說話?你覺得這很可笑是嗎?”
蘇花朝說:“我不會是你。”
宣志譯起身,跳下床,從旁邊的床頭櫃裡拿出一疊東西,遞給蘇花朝,“這是當初的賭注。”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蘇花朝還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的看他的手,他的面板比她的還要白一些,骨節分明,白皙纖細,很好看。
蘇花朝終於開口,“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有什麼不捨得的。”他向來揮金如土,此刻對著自己白手起家賺的第一桶金的餐廳,也仍無絲毫的留戀,蘇花朝看著他,甚至都有一種,他是不是對所有東西都沒有任何的感情?世上再也沒有能夠吸引他的東西了嗎?
宣志譯把檔案扔進她的懷裡,低笑一聲:“連霍綏都捨得把隋家搞垮,這麼一家餐廳,我還有什麼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