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紹棠安慰道:“沒有。”邊說邊扶著蘇啟正往外走,“爸,你的身子不好,以後少喝點酒,你先別說話了,我帶你去醫院。”
蘇啟正仍舊在糾結,“她一定看到了,花朝她眼睛好,肯定看到了。”他邊說,便拿著衣袖擦自己額上的汗,拿下來一看,深色的衣服溼了大半,心想,蘇花朝一定看到了吧。
她的父親,這樣落魄的樣子。
等到上了車,他倒在後座,痛苦的閉著眼,手捂在胃上,稍稍緩和了一些痛楚,胃上方的那一塊兒地方,卻仍舊一抽一抽的疼。
時隔多年再次回來,他的女兒成為了他理想中的樣子。
像陳清月一樣美麗,不,她比她的親生母親要美的多;很優秀,有自己的事業,能獨當一面了;身邊有個人,叫霍綏,對她很好很好,再過不久,就要結婚了。
其實要比他想的還要好得多的。
沒有陷入被拋棄的陰霾中,始終活在晴空之下。
一如多年之前,她出生的那天,晴空萬里,百花齊放。
其實她原先不叫這個名字的,當時兩家父母商量了一個名字,還特意拿去算命那兒算了一卦,說那名字對蘇花朝的命數好,普普通通的一個名字,普通到蘇啟正現在都想不起來大概了。
當時他便拒絕了,說叫花朝,女孩子嘛,名字好聽些多好。
兩家人又拿著蘇花朝這個名字去找算命先生,生辰八字,姓名筆畫,所有的算下來,統一得出的結論是,——大凶。
一生多舛無所依。
蘇啟正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教育體系先進、開放,他全然不信邪,只說這名字好聽,寓意也好,就叫這個。
在國外的這些年,他事業有成,表面上光鮮亮麗,但背地裡卻只是個普通到極致的人。
也會想家,會想到蘇花朝。
可惜再想,也無濟於事。
先放手的人,是他。
為人父到這種程度,蘇啟正自問是有愧的。
所以回來的這段時間,他努力減少與蘇花朝見面,哪怕兩個人只隔著一堵牆,蘇啟正也不敢輕易的去敲蘇花朝家的大門。
他知道蘇花朝不歡迎他,知道她十分牴觸自己,那好,他便不見她。
蘇啟正現在的要求太簡單了,只要蘇花朝好好的,就好了。
到醫院的路程並不太遙遠,莫紹棠停好車,開啟後座的門叫蘇啟正:“爸,醫院到了。”他的頭頂正好有盞路燈,淺淺的月色和燈光照進車內,薄薄的打在蘇啟正蒼白的臉上,臉上的汗多的像是淚。
莫紹棠聽到他迷迷糊糊的喊:“是爸爸對不起你。花朝啊……是爸爸的錯……”
蘇啟正胃痛的暈倒了,卻還是惦記著蘇花朝。
大概父女親情向來如此。
莫紹棠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眼神剋制而又隱忍。
何必呢,當初要是沒有放棄蘇花朝,也不至於到現在的局面不是。
他低頭,給蘇花朝發了條簡訊,接著,伸手把車裡的蘇啟正給架了出來,一個人架著和自己個子差不多高的蘇啟正,略微有點吃力,踉踉蹌蹌的走進燈光明亮的醫院裡,對護士喊:“醫生,我父親病倒了。”
隔著玻璃大門,醫院內兵荒馬亂,人影幢幢。
醫院外,蘇花朝捏著手機從車裡下來,她從出酒店開始,就一直跟在他們後面。原本她是不準備出來的,可在看到莫紹棠給她發的簡訊之後,她在車內坐了半分鐘不到的時間,便走了下來。
那天滿城風雪,大雪紛飛。
蘇花朝裹著大衣,哆嗦著身子,一步一步,慢而堅定的走進醫院裡。
她看到蘇啟正被抬到病人推車上,被幾個醫生和護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