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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不算很大,就和大學食堂差不多,排隊拿餐盤,然後再由護工打菜。
已經生活不能自理的精神病人則由護士照顧——說是照顧,也只是幫忙打份菜,哪怕他們吃得一臉一身都是也沒人管。
閒乘月也打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菜。
一勺豆子,一小塊牛奶麵包,還有一勺土豆塊,沒了。
分量倒是還行,能吃飽肚子,但跟營養搭不上關係。
他坐到窗邊的空位上,目光從玻璃窗望出去。
窗外就是病人們放風的廣場,幾張椅子擺在水泥地上,四周都拉了網,廣場裡只有兩顆孤零零的樹,樹旁邊有一個小木屋,應該是存放工具的倉庫。
向更遠處眺望,是一眼望不盡的樹林。
這是一座修在人跡罕至之地的瘋人院,遠離人煙,即便這裡出了什麼事也不會有人知道。
更何況這裡的病人幾乎沒有親人掛念。
能被送到瘋人院的,基本都是父母親人已經被煩透的。
久病床前無孝子,放在哪兒都一樣。
閒乘月吃了勺豆子,煮豆子,沒有放油,只放了鹽。
土豆也是煮的,土豆塊上也灑了鹽。
唯一還算香甜的就只剩那塊牛奶麵包。
閒乘月正想吃口麵包,旁邊卻突然爆發了桌子被掀的巨響。
隨著那一聲巨響響起,閒乘月覺得後腦勺一痛。
他轉頭去看,兩個病人已經扭打在了一起,他們不停用手拍打對方的頭,臉色漲紅,表情猙獰。
剛剛砸到閒乘月後腦勺的是一個餐盤。
他伸手摸了摸,頭髮上還沾了湯汁。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衣服沒髒,現在他沒有第二套衣服,衣服髒了自己也沒法洗。
“那是我的!”身材更高大的病人一拳把另一人打倒在地,騎在對方身上,不斷用拳頭擊打對方的頭顱,他怒吼道,“是我的麵包!你這個小偷!”
另一個人已經說不出話了,甚至無法抵抗和躲避。
“你們在幹什麼!”護工連忙跑來。
兩邊的病人沒有一個去拉人勸架,有些人視而不見,有些人則是目光冰冷的看著他們。
還有病人坐在一邊拍著巴掌笑。
好不容易把兩人分開,被毆打的那個已經暈過去了。
護工緊緊抓著高大病人的胳膊,怒道:“你要是再這樣,這周就得做手術!”
病人也不害怕,他甚至吐了口唾沫:“做就做!我怕個屁!”
護工氣得快發抖。
正好護士長過來,她緊皺著眉,表情看起來更加刻薄:“把他拖到治療室去!看什麼看!”
護士長朝兩邊的病人吼道:“吃你們的飯!”
病人乖乖坐回原位,繼續平靜的吃飯。
另一個暈過去的病人也被拖走了。
閒乘月沒了胃口,為了身體,他還是勉強自己多吃了幾口,放好餐盤之後才去廁所沖洗頭髮。
廁所現在沒人用,這家瘋人院剛重建沒多久,應該拉了不少捐助,廁所修得像是高階酒店,一長排的洗手池,面前的鏡子也被擦得很乾淨。
閒乘月開啟水龍頭,把頭埋下去,讓水流沖洗頭髮。
廁所現在只有他一個人,飯後有半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然後是兩個小時的午覺時間,下午還要出去“放風”。
晚上吃完飯就要被關進病房。
放風時間會有被挑選的病人被帶走接受治療。
頭頂的燈似乎閃了閃。
黑暗轉瞬即逝。
閒乘月抹了把臉,正要抬頭站起來,一隻手忽然放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