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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雨恐怕也只會在工廠內落下。
而那些進入了工廠卻沒有找到宿舍的任務者是最悽慘的。
如果沒有進工廠,而是待在工廠外,反而不會有事。
但在外面待了一整夜閒乘月都沒有看到任務者,就證明所有任務者都進來了。
只是他們沒能全部找到宿舍。
整個工廠就是一個迷宮——它存在的本身就是罪惡,在這裡,任務者永遠不可能離開裡世界,白楊就是其中之一,他留在了這裡,然後成為了這裡的一部分。
這個工廠顯得溫情脈脈,它給任務者們提供庇護,遮風擋雨,有吃有住。
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鬼怪,就連下雨時出現的巨大影子都更像是守護神。
它只是禁止任務者們離開,用一種溫和的手段。
外面充滿危險,只有工廠才能庇護他們。
然後步步蠶食,慢慢同化,任務者們要麼死了,要麼和白楊一樣,徹底喪失自我。
這麼看來,白楊並不是死後留在這裡,而是他本來就“活”著,成了工廠裡的工人,成為裡世界的一份子。
但也等同於“死”了。
閒乘月如夢初醒——裡世界並不是在養蠱,它只是現在才找到正確的方式。
這是一個新的世界,而它正在吸納自己的居民。
工廠裡每天中午十二點必到的雨,只存在於工友們嘴裡的“事故”,都只是阻止任務者們離開的方式,而裡世界永遠有出口,它不能真的把人永遠困在裡面。
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外星科技?未來科技?
但它絕不是個好東西。
所以出口只會是在工廠之外,而他們現在需要的是離開這裡的“鑰匙”。
“鑰匙”則在工廠之內。
到了午休時間,閒乘月沒有去和工友們吃飯——他從他們身上已經得不到什麼了,這些工友嘴裡的話兩成的可信度都沒有,他們只是工廠混淆視聽的一部分。
閒乘月找到了宿硯。
宿硯也剛從廠房裡出來,身上和頭髮還有點灰。
他一看到閒乘月朝自己走來就立刻拍打自己的衣服和褲腿,只要是在閒乘月面前,沒人比他更在意形象。
兩人一起去了食堂,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坐下。
閒乘月先把自己分析說了,隨後肯定道:“我們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拉進了裡世界,但一定是可以關閉的,要麼是標記要麼是媒介,只要找到,我們就能再也不用被拉進來。”
這才是閒乘月關注的重點。
他已經不想再進裡世界了,他在現實中有許多牽掛。
還在醫院裡的媽媽,他的事業,他的生活。
……以及宿硯。
閒乘月看向宿硯。
宿硯:“我們一起想辦法,總能從這兒出去。”
“再也不進來。”
閒乘月:“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從這裡出去。”
“出口應該在工廠外面。”
閒乘月:“我們得去找白楊,先去把他叫醒。”
至於能不能叫醒,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詭異傳說
對於白楊, 閒乘月其實並不算了解。
他們曾經在裡世界裡合作過,可閒乘月對裡世界裡的一切人與事都不放在心上,回到現實中後也不會想要和在裡面認識的人有聯絡。
於是喚醒白楊成了一件難事。
現在的白楊知道自己的名字, 有完整的“記憶”,對工廠有歸屬感,他真的覺得自己就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勤勤懇懇地幹活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