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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女人朝病房裡護工吼道:“快讓醫生過來!”
護工也很慌,他手足無措道:“醫生去市裡開會了,現在沒、沒有醫生。”
閒乘月忽然說:“你們有車對吧?送他去最近的醫院!”
護工抹了把額頭的汗:“我不知道,我們有規定,病人要離開必須要醫生簽名,現在醫生不在這裡,護士長也跟醫生一起去了城裡,現在我們……”
閒乘月大步走過去,抓緊了護工的衣領,護工比他矮半個頭,只能被迫仰頭看著閒乘月。
閒乘月目光兇狠:“你現在聯絡不上醫生和護士長,就必須當機立斷,如果他死了,你準備怎麼交代?現在病房裡這麼多人,全都是目擊者。”
“如果他死在這兒,就是你害死的。”閒乘月,“你會被這家瘋人院開除,揹負殺人犯的惡名,你再也找不到正式工作,沒有女人會跟你在一起,你的父母會以你為恥,你會變成一個一無是處的垃圾。”
護工六神無主:“我去找護士,我……”
閒乘月:“不行!現在沒有時間讓你們再去討論!”
如果醫生和護士長在這裡,那這個任務者非死不可,閒乘月也不會來出這個頭。
但醫生和護士長不在,可能這個任務者命不該絕。
“你必須立刻馬上,送他去附近的醫院。”閒乘月。
他忽然改變了語氣,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溫聲細語道:“你叫喬對吧?喬,你是個好人,你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活人死在你面前。”
“他有妻子,他妻子已經懷了他的孩子。”閒乘月,“你如果救他,就是救下一個家庭。”
護工不知道是被閒乘月的哪句話觸動。
他嘴唇輕顫:“那你們背上他,或者抬著他,跟我來,我的車停在外面。”
閒乘月忽然心口一緊。
能出去了?
這麼輕易?
逃離瘋人院
護工焦急地抹了把額頭的汗, 忽然說:“我去問問他們!”
不等閒乘月他們說話,護工就已經奔出了病房的門,剛剛決定的事忽然又變得懸而未決。
所有住在同個病房的任務者都圍了過來。
他們的表情全變了。
“什麼意思?能出去了?”任務者們圍著被截斷雙腿的男人, 但沒有一個人的目光在這個人身上,也沒有人為他擔心。
“肯定不能這麼多人送他一起走。”有任務者神情狂熱地提高了音量,“誰送他出去,誰就能完成任務。”
哪怕裡世界像是沒有盡頭,但人的求生本能促使著任務者們抓住每一次可能活下去的機會。
跟自己的命相比, 別人的命顯然無足輕重。
任務者們都沉默了。
閒乘月冷眼看著這群圍過來的人,他們就像他。
不對, 他們在求生欲方面都一樣, 是同類人。
只有宿硯才是他們中間的異類。
閒乘月忽然頓住,他嘴裡說著“讓讓”,腳步不停的走出人群的包圍, 走到了病房門口的櫃子前, 他的腦海中突然有一個念頭浮現。
這麼困難的任務不可能僅僅靠送傷患去醫院就能解決。
“送醫院”可能只是……
他看了眼門外,門外空空蕩蕩, 走廊裡沒有一個人,見不到護士,也見不到平時隔兩個走廊就能看到的護工, 閒乘月靠在牆邊, 有風從門外吹進來。
明明是春夏交接的時間段, 這股風卻陰涼刺骨。
然而除了站在門口的閒乘月以外沒有任何一個任務者察覺到。
“讓年紀大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