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老爺蘇清言,但和自己脾性投契,卻是三老爺蘇清述。
自己前世對這個隔房三叔印象不深,只覺得他身為嫡子,卻只是為家族料理庶務,成日裡和夫人說笑打鬧有些輕狂,如今再到凝香苑見了三房夫婦,上心觀瞧下才隱隱有一絲感覺,雖然這三老爺不過才是三十出頭年紀,言談舉止間卻難得帶著灑脫超然,院子裡也是清清靜靜,雖說他如箏到訪不久就藉故去了前院迴避,但如箏還是能看出,他和三夫人程氏之間定然是極為和睦恩*,也是因為她今生體會過,才能看出夫妻之間那種淡淡默契和情意流轉。
晚間待蘇有容回來,如箏向他說了松濤苑之事,只是隱去了待月改名字這一宗,聽到如箏託茶藥上給如嫿送補品時候,蘇有容笑著摸了摸她頭髮:“不錯,跟著蘇狐狸你也修煉成了小狐狸了,不愧是我夫人……”又惹得如箏一陣嗔笑。
按大盛朝世家慣例,似這樣出嫁女守親孃嫡母孝是要素服守上半年,前仨月是嚴格,不但要茹素禁飲宴歡愉,夫妻也不能同房,回府第一宿蘇有容暖閣兒忍了一宿,轉天如箏就著丫鬟們將東廂房收拾了出來,要自己搬過去,卻被蘇有容死活阻了,讓丫鬟們內書房搭了床,美其名曰“夜讀書”。
如箏知道他是怕自己體寒受不得東廂房陰氣,心裡一陣感激,見天色晚了,便陪著他來到書房,蘇有容趕她去睡,如箏卻執意要陪他讀一會兒書,不過是為了看看書房夜間會不會太寒罷了。
給他添了茶磨了墨,如箏便歪倚榻上拿了本詩集來看,偶一抬頭看著面前燭光裡蘇有容側臉,驀地又想到了那句“歲月靜好”,心裡便想著,若能就這樣過一輩子就好了,一轉念卻又蹙眉撫上了自己小腹,想著明日定要想著給葉濟世修書一封,請他來給自己把個脈才能放心。
夜深了,昏黃燈光照人昏昏欲睡,蘇有容起身坐如箏身邊,伸手摟了她一會兒,便催她去睡,如箏起身到床前,幫他打點好了被褥衾枕,便回了西間臥房。
☆、212、子嗣(上)
212、子嗣(上)
之後的幾日風平浪靜的,如箏便如往日一般,送走蘇有容便到春暉園請安,回到自己院子箏也彈不得,她又不愛串門子,便趁此時機將自家夫君書房裡的書,撿著有趣的挑了幾本看,不然便是為他趕製春裝,十來日裡,不過是到凝香苑找程氏聊了幾次天。
日子過的雖閒,如箏卻也沒放鬆對府裡諸事的打探,夏魚報上說府裡諸事平順,只是兩樁事情特意回了如箏,一是雅菡居大房進日似是對自己院子打探之事上了心,夏魚便令人略收斂了些,如箏點頭讚了一句,夏魚說到第二樁,卻是時常會聽松濤苑丫鬟們抱怨主子越來越難伺候,二公子借少夫人守孝的因子,十天半月也不進正房一步什麼的,如箏聽了心裡也打了個點,想著廖氏恐怕不會就這麼任由他冷淡瞭如嫿,果不其然,四月初一這一天,男丁們都休沐在家,一大早漪香苑便傳了令,讓兩對小夫妻去給老誥命請安之後來漪香苑說話。
如箏和蘇有容商量了一下,都認為自己夫妻二人不過是陪綁的,便著意慢慢溜達,晚些才到了漪香苑,果然進去的時候便看到廖氏沉著面色,旁邊蘇百川擰著眉似乎剛剛辯駁過什麼,如嫿手中絞著帕子,臉上還掛著淚痕。
蘇有容和如箏裝作沒看見似的給廖氏請了安,又同蘇百川二人見禮,便坐在一旁裝屏風。
廖氏見該說的也都說了,蘇有容和如箏又已經到了,便嘆道:“川兒你就順著你媳婦吧,她也是好心,如今外院那個丫頭不明不白的放在你房裡也不是個事兒,便給她個侍妾的名分,挪到內院來吧。”
聽了廖氏的話,如箏心裡也明白,如嫿這是故技重施,要整治待月了,她雖然擔心,卻也知這不是自己能管的,便當沒聽到,垂眸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