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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如是在小區門口從他手裡主動接過來應棉朵,抬頭看山詣青笑了笑,「回去吧,上班別遲到了。」
山詣青抬著右腕,看了眼時間,接著把手斜插進褲子口袋,微微垂著眸看她,「今天忙什麼?」
應如是想了想,下意識回他,「今天我要和朋友再跑一趟民政局送一些基金會的資料,之後沒什麼。」說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麼,到嘴邊的那句「有什麼事嗎」被硬生生卡在喉嚨口,沒說出來。
「那晚上一起吃飯?」山詣青很快接話,琢磨了下今天預約的兩個手術時間,「晚上六點我差不多就能從醫院出來,你要是不介意,」他停下,聲音比剛剛放的輕了些,「稍等我一會兒,晚飯晚點再吃?」
「……」這男人真是懂得什麼叫「趁勝追擊」。
不過,也是自己先給了對方機會,不是麼。
應如是猶豫了一下,倒不是猶豫要不要答應,畢竟從聽到他的話開始,她不能否認自己心裡根本就沒有任何拒絕的心思。
她只是想起以前在美國,自己從十二三歲的時候開始,就會經常收到男孩子們的「date」邀請,有些和自己同歲,有些會比自己大幾歲。
而那時候,她總是會想都不想的拒絕。
其實當時她並沒有想太多,就是覺得沒什麼意思,覺得很浪費時間,有那個時間她寧可在學校社團裡把它打發掉,還能提高提高自己的課外技能…
kayla,也就是她的養母,這時總會笑著調侃她,大概是她身為一名中國人的基因太過強大,骨子裡佔了一大部分的中規中矩太深刻,以至於美利堅的瀟灑肆意才總是攻她不破。
可對眼前的男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應如是不解,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可這時候她自己又實在是想不出來。
她沒打算在國內多待,找到醫生阿姨——如果能找到的話,然後等branden他們過來,把工作落實到位,她就會按原計劃回去。
想到這,應如是心裡鬱悶,本想借著和他交朋友的機會瞭解一些他工作上的事情呢,怎麼…結果就跑偏到她自己的私人感情上了?
再者,她看了看懷裡的小人兒,她本就一直抱著和她兩個人一起過完這一生的,又怎麼忽然變了呢?
…她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自己了。
「hey,」又是老半天沒聽到回應,山詣青長指微錯,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眼裡盛了些笑,「是在想下午的飯錢要誰來付嗎?」
「……」應如是被他調侃的臉頰上破天荒染了幾分緋色,含糊道,「到時候再聯絡吧。」
說完,她神色恢復往常,揚起明艷的笑看他叮囑,「山醫生路上小心。」
緊接著看應棉朵,「和醫生叔叔說再見。」
小姑娘相當配合,衝著山詣青揮揮小手,「醫生叔叔再見喔。」
「……」山詣青看著單手抱著應棉朵,用另一隻手刷卡進了大門的應如是,無聲嘆了口氣。
別急山詣青,他在心裡對著自己慢慢說,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
你總不能想著自己第一次追女孩子,什麼都還沒做,三言兩語就馬到成功吧?想什麼呢?
況且,沒拒絕就是好事,不是麼。
他看到要拐過樓角看到他還在,和他揮手的應棉朵,也抬手朝她揮了揮。
下一秒,一大一小消失在視線裡。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山詣青兩臺手術結束,剛把情況給手裡的管床醫生交代清楚,還沒顧得上喝口水,就被叫進了院長辦公室。
四十分鐘後從辦公室出來,他看著手裡的一踏資料,揉了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