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裡往外滲著死了八百天才有的怨氣和寒意。
不管謝浮那個鬼母親的遺願是什麼,顧知之都要幫忙實現,他應該處在被動的一方,不能拒絕。
顧知之跟季易燃談的愛情甜嗎,甜,可以分了嗎,可以了。
鄭姨的死,她的遺願,謝浮的清醒就是個契機,連環招打得季易燃措手不及,任他再能隱忍再能蟄伏都沒用,季家的勢力鬥不過天理命運。
季易燃只擁有顧知之不到半年,比他這個第一任男朋友還短。
遲簾惡劣地幸災樂禍。
也許遺願不是讓顧知之和謝浮在一起,也許剛好相反,鬼母親想要兒l子改邪歸正,娶妻生子。
遲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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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音低柔,浸著無限縱容:“不用在意我的感受,你跟著自己的心走。”
陳子輕瞥季易燃,他這話說的,我要是多看他以外的人一眼,都是罪過。
“我手上戴著婚戒呢,”陳子輕哭笑不得,“你說這個幹什麼。”
季易燃道:“那就把戒指取下來,我先給你收著。”
陳子輕瞪大眼睛:“季易燃,你當我是什麼人啊?戒指我洗澡都沒取下來過,你在這個時間點說這話,你昏頭啦?”
“我希望你這次能一切順利。”季易燃低嘆。
“盡人事聽天命。”陳子輕向他伸手,“牽著我。”
季易燃牽了。
他們牽著手朝桃樹那裡走去。
遲簾落後兩步,孟一堃低聲說:“兄弟,我帶了速效救心丸,要含幾粒嗎?”
他冷笑:“不需要。”
轉而就報數量:“八粒。”
桃樹下多了四個人,謝浮卻沒感覺,他在自己的世界。
陳子輕很猶豫,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場。
季易燃陪著他,像是給他依靠和力量,實際上把他的手捏得生疼都渾然不覺,全無之前的大度。
遲簾寒聲:“季易燃,你捏疼他了。”
季易燃理智的弦猝然顫了下,他倏地鬆開對愛人的禁錮,眉間落滿愧疚自責和無措:“抱歉。”
陳子輕噙著點生理性的淚,小聲嚷了一句:“太難了。”
季易燃下顎收緊到極致,顯得俊冷異常,又在瞬息間恢復如常:“你去和他說話,我在這裡等你。”
陳子輕考慮到距離很近就沒說什麼了。他苦於怎麼讓謝浮看到自己。
就在這時,謝浮摘下了一顆小桃子。
陳子輕下意識說:“別吃了,肯定是苦的。”
謝浮聽不見一般,他對著一點大的桃子咬了一口,白得能清晰看見血管的一張臉扭曲:“怎麼這麼苦。”
“難吃。”
他這麼說,卻是把桃肉吃掉,牙關咬合著咀嚼,明明是優雅的好看的,卻有些神經質。
“老婆,這桃現在不能吃。”謝浮朝身旁說話,“過兩月再給你摘一顆,好嗎。”
他抬手做出摸頭髮的動作,半搭著眼俯視,笑容深情:“我怎麼會騙你。”
身旁空無一人。
陳子輕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這是陳子輕第一次目睹謝浮的幻覺和幻聽,他有個虛構的世界,是他主宰的,美好的,完整的。
陳子輕的後背漸漸潮溼,他來國外,來療養院,站在這裡見謝浮,遺願的進度條就動了,後面的事情可以再說的吧……
後面一點,季易燃跟遲簾的目光同時追隨他的背影。
“你心胸真開闊。”遲簾陰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