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要懷疑是想以此作藉口,企圖和我復婚。
他看著影片裡的男人,想的是大姐曾經說過的話,她說莊矣有哭的時候,不會好過,還是說他只是暫時哭,而莊矣以後會哭一輩子。
當時塗犖犖不明白地問,為什麼?
大姐跟他打啞謎,跟他說,有些事他一開始不知道,那這輩子就不要知道。
到這一刻,他依舊沒解開謎題。他腦容量不大,只能裝得下音樂和前夫,裝不下別的了。
那時大姐還讓他把一切交給時間,會有他想看到的答案出現。
就這。
雖說這是他看到的景象,他希望莊矣求而不得,感他所感受他所受,也體會到他的酸澀和痛苦,但事情真實發生了,他心裡也不好受。
我去。
我真是賤,我姐罵的一點都沒錯。
狗改不了吃屎,我到老到死都沒辦法展開新戀情,沒辦法疏遠莊矣,我要是狗,他就是那泡屎。
塗犖犖流出心酸的眼淚,他飛快揉了揉紅了的眼睛,欲蓋彌彰地用手遮在眼前,輕聲問:“你做到真誠了嗎?”
莊矣緘默不語。
塗犖犖有些好笑,莊矣會處理感情問題嗎,他哪會啊,看看,他連最基本的真誠都拿不出來,活該被那莊惘雲丟棄。
“等你跪他腳邊對他坦白一切,他還是不肯要你的時候,再來找我幫你想辦法,你連那點都沒做到,在這我放什麼屁。”
莊矣裹著難言的低氣壓靜止片刻,忽然起身。
塗犖犖傻眼了,他對著鏡頭裡的一塊腹部焦急喊叫:“喂,你真要去?”
莊矣用稀鬆平常的語氣,表達了他的破釜沉舟:“我試試,說不定有效。”
塗犖犖渾身力氣被抽走了,他丟下勺子和獼猴桃,後仰著癱在嵌了一圈珍珠的椅子上,自言自語了句:“就這麼愛……”
就這麼愛。
莊惘雲上輩子拯救了地球嗎,這輩子能讓莊矣跟個愣頭青一樣緊張他,重視他。
塗犖犖期期艾艾:“誒,你別跪了,跪了也不會有好果子吃,莊矣,有時候少點執念反而對你……”
莊矣打斷道:“少點執念?這話應該由我對你說。”
“你!”塗犖犖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他在國外不缺人追,喜歡他的人裡面,有一兩個能讓他體會到怦然心動。
可他
() 們身上都有莊矣的影子,這讓他感到悲哀,他所謂的開始新生活只是假象,他從始至終都在名為莊矣的怪圈裡,他沒大步向前,他還在原地,一直在原地。
以後不知道會不會邁開腳步,他有點怕,不想自己一輩子就愛一個人,守著一塊空地過一生。
塗犖犖把手機啪地扣在桌上,無聲地痛哭了一會,抹了把快被眼淚淹沒的尖下巴:“莊惘雲他爸跟他那繼兄不是都沒了嗎,他這個時候需要人陪,防線也低,你用心照顧他,他是能感受到的。”
塗小少爺做他的音樂,遊離於權力鬥爭和豪門渾水之外,壓根就不知道國內的局勢動盪,他不再捉弄前夫,而是發自肺腑地給對方出主意,教他怎麼得到心上人的原諒。
“還是那句話,只有真心才能換真心。”
塗犖犖一邊罵自己怎麼能這麼賤,一邊柔柔地提醒莊矣:“謊言換來的,也只是謊言。”
莊矣去洗把臉,站在鏡子前檢視自己的顏容,確定夠悲慘了,才去敲開樓上的房門。
“少爺。”
陳子輕剛開完突如其來的視訊會議,忙的很,他算準了莊矣是來給他的計劃售後的,眼皮都沒抬一下:“又有什麼事?”
莊矣走到他身邊,左腿屈下來,膝蓋抵著地面慢慢跪下來,再是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