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轉。
“析木,你要出院嗎,我……”
楚未年話沒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手續下不來。”
陳子輕扭過臉。
匆忙回國的江扶水一身白大褂,此時的他不到二十歲,濃眉大眼臉龐有稜角,下巴上一圈憔悴的鬍渣,他功成名就,是個尤為出色的alpha,長陵醫學界炙手可熱的人物。
楚未年問江扶水:“手續為什麼下不來?”
江扶水的目光落在楚未年旁邊的人身上:“病人出院要有個考察期,以他的病情還達不到出院的條件。”
“達不達得到還不是主治醫生籤個字的事,精神病院是人能待的地方嗎,他才住了幾個月,眼裡都沒光了,就算他哥沒法照顧他,那不還有我跟周衍明,我們哪個不比精神病院強。”楚未年面色難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私慾,病院是你的地盤,他只能依賴你。你好趁這個機會和他多相處,江醫生,你的恩師有未婚夫,做小二有損你的聲譽,我勸你不要犯蠢……”
江扶水邁步朝他身邊的人那裡走去,視線不離半分。
楚未年背身攔住江扶水,對面前晃神的好友說:“析木,我給你辦出院手續,你到我那去,我反正也不忙,你想到哪旅遊,我就陪你去。”
陳子輕瞥了眼好似有一肚子話要和他說的江扶水,他對楚未年搖頭:“我等我哥來接我。”
楚未年一頓:“他要是一輩子不醒,你就在這裡住一輩子?”
陳子輕毫不遲疑:“對。”
“他這時哪像是病了的樣子。”楚未年說給江扶水聽,哈哈笑幾聲,“要是他一直這樣,多好。”
後半句低不可聞。
楚未年走後,陳子輕跟江扶水聊了一會,他的腦子突然就渾沌了,不清醒了,眼珠焦躁地轉來轉去,很難安靜下來。
江扶水見他沒到吃下一波藥的時間,就放出海鹽的味道圍著他,讓他睡去。
離開病房時,站在門外把守的女beta叫住他:“江醫生,你以後還是少用資訊素比較好,這樣違規,免得讓你的職業水平遭人質疑。”
“我這瓶子裡的杏花效果更好。”女beta拎了拎脖子上的小瓶子。
江扶水眸色冷沉地睨了她一眼:“好好做你的護工,和工作無關的最好別干預。”
……
陳子輕是傍晚的時候見到的原主母親,宋箐。
按正常流程,家屬去精神病院探望前會和主治醫生說一聲,在病人吃藥後的某個時間段過來。
這時候的病人情緒不暴躁,不會讓家屬看到其狼狽危險的一面。
從而將一場探病畫面溫馨化。
陳子輕歪倒在椅子上,哈欠連天。
宋箐怕他摔了,就讓他依靠著自己,愛憐地說:“析木,你要睡了嗎?那你睡吧,媽媽陪著你。”
陳子輕臉上的生理性淚水被不粗糙的手指擦掉了,原主的母親沒被帶上賭桌,沒欠下鉅額債務拿自身做生意,也沒酗酒的跡象,是個風姿卓越
,眉目含愁苦的oga。
“媽,你怎麼沒和虞叔叔一起來?”陳子輕吐字模糊不清。
“你虞叔叔有事。”宋箐望著精神萎靡的兒子,心酸道,“你父親沒讓我們母子過一天好日子,還害了你。”
陳子輕的哈欠打個不停,眼睛裡都是水。他置若罔聞,嘀嘀咕咕道:“等我哥醒了,我要跟他完婚。”
宋箐欲言又止,不知是要說你哥醒不過來,還是要說以你的病情,你們完婚的機率很低。
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摸了摸他的頭髮。
單人病房充斥著消毒水味,混雜著說不清的氣味,疑似嘔吐物和血汙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