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生沒有被纂改到圍繞沈文君,他和這一切沒關聯。
老道的聲音突然響起,聽起來有股子古樸的意味,宛如老寺裡敲響的鐘聲:“可自願?”
陳子輕猛地去看沈文君,沈文君也在看他。
“我要是不說書的事情,他會告訴你筆記的事情嗎?不會,他只會瞞你一輩子。”沈文君用只有他聽見的音量說。
“你閉嘴。”陳子輕忍不住瞪向在這時候挑撥離間的人。
沈文君無奈地笑:“好,我閉嘴,我揭露事實讓你不高興了,事實往往都不盡人意。”
陳子輕冷下臉。
沈文君像是在學他,也冷了臉,他們兩兩相望。
就在陳子輕做好了沈文君要搞事情的準備時,卻見對方抬眼看著老道:
“自願。”
陳子輕愕然。
沈文君扯起蒼白的唇對他一笑,讓人難以捉摸是什麼心思,什麼目的。
陳子輕把頭轉向虞平舟,眼裡透著強烈的詢問。
虞平舟只頷首,回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命運本是身外物,能嫁能借不屬我,世人都為氣運縛,哪裡曉得我故我……”
老道悠悠唱道。
陳子輕只覺眼前忽然開始扭曲,景物瞬間模糊,他前一刻失去意識,下一刻就恢復清明。
窗外陽光明媚,陳子輕玩著沈文君折的紙青蛙,和他說起自己沒進精神病院的幾十年。
不知是第多少遍了,聽的人早已倒背如流。
沈文君感慨:“宋先生,我要是有你的福運就好了,哪怕一點。”
陳子輕聽見自己哈哈笑起來:“福運?什麼福,什麼運,你看我這樣子。”
沈文君也笑:“那你下輩子還要這些嗎?”
陳子輕看看青蛙,看看窗外,他自言自語。
“不”字到了嘴邊,陳子輕猶如被什麼滾燙至極的物品狠狠颳了下心臟,他驟然哆嗦了起來:“要。”
“我要……我要……”
又是明媚陽光。
又是紙青蛙,只不過跟第一次不同的是,原本坐在他對面的沈文君捧住了他的臉。
沈文君湊近他,和他鼻尖相抵,病態地嗅著他的味道,琥珀色的眼睛一眼不眨。
問他下輩子還要不要他這一生擁有的東西。
他灰白的嘴唇蠕動:“要,我要。”
陽光和紙青蛙再一次出現,陳子輕被一雙手掐住了脖頸,沈文君的前世附身在他體內。
那鬼魂透過沈文君的嘴細數他這一生受到的苦難,痛苦,折磨,以及所有某一瞬間的,連他自身都沒意識到的後悔。
沈文君的瞳孔中不斷閃現陳子輕曾經在孝培生活長大的那一世光景,他在好友的陪同下一路往前走,貧窮卻快樂,遺傳疾病沒引發出來,一輩子開開心心。
“我不會再丟下你了。”
“我已經找到了擺脫法陣的辦法,我還可以把你的疾病和命運一起轉接到他身上,我們兩個人在孝培好好的。”
“你把你的下輩子送給他,讓他替你承受,讓他自作自受。”
鬼魂冰冷的死氣順著陳子輕的脖頸蔓延到他嘴上,充滿蠱惑誘導的聲音在陳子輕耳邊響著,他的眼神稍微一渙散,心臟就被滾燙之物颳得鮮血淋漓,由不得他分神,他顫慄不止。
陳子輕涕淚橫流地大喊大叫:“我下輩子還要分化成s級oga,還要在虞家做少爺,還要在長陵大學做宋教授——”
每當陳子輕指向性地說清楚一點,沈文君的臉就扭曲了一寸。
病房,陽光,紙青蛙,所有都變得扭曲。
而後逐漸破裂,粉碎。
再重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