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老季那邊趕快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不管是投胎還是灰飛煙滅,都麻利兒的。
季易燃的學業不緊張,因此才有精力對付隊裡的事,隊友的事。那晚在大邱家看到有人跳樓的女生是他一個隊友的女朋友,不是一中學生,是個社會上的人。
隊友帶他去一家超市,他在那裡見到了那個女生,對方在收銀臺上班,樣子憔悴,眼神渙散氣色很差。
他們在超市外面等了一會,女生抽空出來給他們送水。
“老婆,我隊長想問你個問題。”隊友摟住她的腰,和她站在一起。
“問什麼,是你問過的那個問題嗎?我說了啊,你轉告我的答案不就好了嗎?”
女生的情緒有一點激動,但在可控的範圍內,她摸著臉邊髮絲別到耳後,“季隊長,你問吧。”
季易燃擰開水灌進去一口,比同齡人要凸顯的喉結上下一滾:“跳樓的,是什麼性別?”
女生的臉上露出“果然又是這個問題”的厭煩牴觸,她考慮到這次問的人是她男朋友的隊長,就給足了面子,耐心地說:“太快了,我沒有注意到。”
季易燃一語不發,隊友清楚他有多費心多勞累,就替他多問了句:“長頭髮短頭髮也沒……”
女生的情緒徹底失控,她崩潰地大叫:“都說了沒有注意到了!還要我怎樣啊!是聽不懂人話嗎,到底煩不煩!為什麼都要問我,一個個的全跑來問我,同樣的問題一直問,你們是審犯人嗎,煩不煩煩不煩!”
季易燃漠然地拎著水。
隊友忙安撫女朋友,對他投去抱歉的眼神。
季易燃沒有發怒,他的情感系統像是萎縮發育不良,即便有波動,也只會表面化地攤在臉上流於動作中,很難牽動他的心神。
“是不是女的?”季易燃問。
那女生保持著哭叫的動態卻沒發出聲音,她停滯了片刻,如夢初醒般打了個哆嗦:“好像,好像是……”
“是,是是是,就是女的,就是女的!”她緊扣住雙手,重複地念著。
季易燃再問:“衣著,髮型,身形之類,能不能提供一個?”
女生白著臉想了想,她用力抓扯著自己的頭髮:“別問了,我不想去回憶,我都強迫自己忘了。”
“不行,我不能不回憶,只有找到鬼,”那個字她沒發聲,只用的口型,她顫抖著說,“只有找到了,我才能睡個好覺,我要瘋了。”
她這樣的精神狀況,依舊知道事情輕重要害。
“我再想想,我努力想想,我好害怕,我不想死,電影裡都是一夥人遇到這種事,從第一個開始,所有人都逃不掉,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連只螞蟻都不踩,我只是陪男朋友去參加隊友的生日會,我特地調班去的,嗚嗚……”
季易燃退開點,讓隊友哄女朋友。
“我不是跟你說我隊長在查嗎,他家裡很有錢,還有權,你不知道他爸是誰,我不方便說,是個大人物,他當天也去了,要是真的一個都跑不了,他家裡能不管?他可是獨生子,獨苗苗。”隊友絲毫沒有在隊裡的粗魯嗓門,輕聲細語得很,“只要他家裡管,我們就不會有事,你別自己嚇自己,先把鼻涕擦不擦,不怕不怕,真要是跑不掉,不還有我嗎,我陪著你。”
“你陪我有什麼用,我不想死,“女生對著他手裡的紙巾沖鼻涕,猩紅的眼不正常地轉動,“下一個可能就是我了,我看到她了,她會找我的,怎麼辦,我已經沒辦法睡覺了,大蒜糯米鹽,網上搜的我都用了,對了還有童子尿,你,你弄點給我。”
“我,呃……”
“你不是處男了嗎?你他媽連基本的嫁妝都沒有了還想跟我在一起?分手!現在就分手!”
“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