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自己去看!”邢剪從喉間甩出一句。
陳子輕說: “我都好了。”
邢剪忍著不側身,他怕自己一側身,一個沒留神就把小徒弟給攬住了: “那明日你打水,挑水,砍柴,刨木,刷漆,餵豬,餵雞,掃地洗衣做飯
,守夜。
陳子輕目瞪口呆: 為什麼都是我做?
你不得證明自己好了?
陳子輕吃癟,他大聲掩蓋無法還擊的事實: “我睡了!”說這話的人,很快就陷入沉睡。
邢剪爬起來點燈,他將小徒弟手腕的布拆開,磨了草藥覆上去,再用乾淨的布包上。
燭火搖曳中,邢剪挨個看十根手指的指腹,用稍微不那麼粗糙的指腹撫上小徒弟的嘴角,停留許久,向他嘴上摩挲著劃過。
不知道你這回長沒長教訓。
師傅長教訓了。
“秀才——”
陳子輕驚叫著醒來,床上只有他自己,邢剪不在,他驚魂未定地喘著氣,秀才在他夢裡死了,死在他面前,
屋門被敲響,聞聲過來的管瓊道: “小師弟,秀才沒事,無需擔心。”陳子輕倉促地應了一聲,他沒多躺就去找秀才。管瓊告訴他,秀才去祭拜故人了。
哪個故人?陳子輕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彩雲吧?他舔著發乾的嘴問: 大師姐,你知道秀才的故人埋在哪裡嗎?
他隨口問問,沒抱希望。
沒想到的是,管瓊去伙房拿了一塊菜餅給他,說道: “我帶你去。”小師弟在乎秀才,她便留了份心。
陳子輕跟著管瓊去了一處墓地,秀才看望的故人,竟然真的就是彩雲。墳前除了秀才,還有翠兒。
秀才原本打算生前都不來看彩雲,他不配,如今他打算不惜一切給她報仇,想著應該配來見她了吧,不常來煩她,只在控制不住的時候來見見她,和她說說話。
哪知張家沒給彩雲沒出殯,秀才崩潰地晃到了張家,他就是在那裡碰見翠兒,被她帶來這裡的。彩雲有個土包,翠兒給她立的。
翠兒不想秀才壞她的事就撒謊說裡面是她主子,實際只有遺物,她還沒有在張家打探到主子的屍首下落,找到了就埋進去。
秀才在墳前長跪不起。
陳子輕上前拍了拍秀才的肩膀,欲要退開,手被秀才拉住,聽他啞聲問: “崔兄,你好些了嗎?
好些了。陳子輕說著,餘光瞥到不遠處的邢剪,他眼神詢
問管瓊,師傅怎麼來了?管瓊直接出聲: “師傅不放心。”
陳子輕張了張嘴,好吧。他先是看看秀才的精神狀態,再把翠兒叫到一邊: “翠兒姑娘,你是不是回張家做事了?
翠兒神色警惕。
陳子輕壓低聲音: 你主子給秀才留了信,寫在帕子上的,他跟你說了嗎?
“沒有。”翠兒十分震驚, 信上寫了什麼?
陳子輕大概透露了一點資訊。
翠兒的臉上沒湧現出意外之色,這現象表明她猜到主子的死不簡單了。
陳子輕心想,翠兒果然回張家調查真相了,可她看樣子就連彩雲沒出殯的原因都查不出來,她的力量微不足道,小命難保。
翠兒姑娘,你別回張家了。
翠兒抹眼淚的動作一頓,她來不及隱藏仇恨下的悲痛,通紅著眼抬頭看明明置身事外,偏要攪合進來的義莊小夥計。
陳子輕說: “我有種預感,你去了,就出不來了。”
翠兒滿是赴死的決然: “我也沒想出來。”
陳子輕蹙起眉心: 沒必要啊,惡人自有天收。
翠兒咄咄逼人: “是嗎?”
陳子輕撓了撓臉,抿嘴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