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不是,先把真誠的態度拿出來: 你別急,快了啊,就快了,快了快了……音量漸漸輕下去,含在嘴裡,黏在齒間,最後化作一聲嘆氣。
陳子輕開啟洗手間的門,迎面就是一股菸草味。他望了望背對他立在牆邊吸菸的柏為鶴。那會兒柏為鶴出去吸菸了,這次沒出去,就在包間吸的。兩根菸的時間也短,柏為鶴有煙癮了。
陳子輕沒看完拍賣會,凌晨一點多的時候,他坐在車後座,懷裡是拍賣行送他跟柏為鶴的賀禮,沉甸甸的,裝在精美的箱子裡。
車內導航顯示的路線終點是,他住的酒店。離得遠,起碼要四十分鐘才能到。
陳子輕抱著箱子正對前方,他在想事情,眼白被他揉出了
幾塊細碎的紅,和瞳孔裡的金紅映成一片天邊餘暉。
車裡靜到了沉悶的地步。
周秘書眼觀八方,他邊平穩地開車,邊觀察後座的老闆跟老闆娘,那雙單而薄的眼裡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陳子輕聽到周秘書喊他,抬眼望後視鏡。
周秘書笑得斯文英俊: “跟你說一下,你的保鏢已經退房回國了。”陳子輕: ……
他開啟手機想找夏橋正問情況,撥號碼的手拿開了,昨晚夏橋正追車見到他之後就沒有再發過簡訊,打過電話。
算了,不問了,周秘書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忽悠他的,所以沒什麼好問的了,回去了再說吧。夏橋正要認厲正拙做父,不會繼續當他保鏢了,那就不住在他那公寓裡頭了。最好是這樣子。
柏總的住處就在前面不遠,過個路口就到了,要不去他那湊合一晚?陳子輕的思緒被周秘書的提議打亂,他想拒絕,嘴巴不聽他使喚,說出的是:方便嗎?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周秘書哈哈, 你在柏總那睡一晚,明天去機場的路上把酒店的房間退了就行。
陳子輕偷瞄始終閨著眼的柏為鶴,猶豫著靠近點: “柏先生。”柏為鶴的面色跟口吻都十分寡淡: 聽到了,可以。
陳子輕坐回去,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語: “我聽著覺得有點勉強。”柏為鶴睜眼: “那要我怎樣說?”
陳子輕震驚不已,我那麼小聲,你都能聽得見?!你聽力又好了?!柏為鶴重新闔起眼: 去,隨你,不去,也隨你。
“都隨我啊。”
“都隨你。”
……那去吧。
於是陳子輕跟著柏為鶴去了他的住處。
柏為鶴在這邊住的不是便捷酒店,是套房產,陳子輕的肩膀挎著揹包,懷裡抱著箱子站在玄關。
拖鞋在第二層。柏為鶴松著領帶穿過寬敞明亮的走道,尾音消失在拐進廚房的牆角。陳子輕找到拖鞋換上,他走了幾步停下來,垂頭看腳上的拖鞋。粉色的,大小很合適。
陳子輕動了動鞋子裡的腳丫子,這鞋是
給誰準備的啊?這麼巧,剛好跟他一個鞋碼。他往裡走,腳步越走越輕快: 柏先生,我睡哪個房間啊?
“柏先生。”陳子輕趴在廚房門邊喊, 柏先生!柏為鶴在冰箱前拿什麼,沒有反應。
陳子輕搖搖頭,助聽器的收音效果跟他那人工體香一樣,不穩定啊。他走進廚房,走向柏為鶴,踮腳探身湊到對方耳邊說話。
柏……
柏為鶴忽然轉身,陳子輕因為慣性,腦袋磕進他懷裡。好似一頭牛頂了上來,毫無美感,毫無漣漪。
柏為鶴的雙手舉在兩側,他抬眸看天花板的吊燈,無言片刻,胸膛發出說話帶起的震聲: “該有十秒了,輕輕。
…太尷尬了,真的太尷尬了!
陳子輕猛然直起身,他難為情地捂住發燙的耳朵,想要腳底抹油地溜走。
有冰涼覆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