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陽見人年紀這麼小卻這麼細心耐心,趕緊給人鼓勵,周谷聽了臉上有了笑,又趕緊的開始第二個第三個,等到所有挨在一起的石子被他分開了,陳初陽又給了人一把一團亂的棉線,讓人將各色的棉線理出來。
周谷看著那團棉線小臉都皺在了一起,陳初陽從兜裡掏了個糖出來,剝了糖衣塞到了他嘴裡。“小谷乖。”
“嗯!”還沒動手就有了獎勵,周谷不嫌麻煩了,一邊吃著甜甜的糖一便開始動手了。
周谷過後自然就是雪花,可輪到雪花的時候,好幾個石子都動了,她的手一看就沒有周谷靈巧。
陳初陽看著那上粗糲長滿了繭子和陳年舊疤的手,一句話沒說又給人來了一次,然後是一次又一次,期間或許石子還是有動搖,但雪花沒有一點不耐煩,一直很認真,如此便不用試了。
“嫂子,你一定可以的。”學繡活兒無聊枯燥,需要細心耐心,雪花這般有毅力,便是因為年紀還有旁的原因天賦沒有旁人好,但他們又不是做什麼名品繡,只要有耐心,手藝肯能能賣錢,如此就夠了。
時間眨眼就到了午時末了,陳初陽抻了抻身子正準備讓兩人也休息一下,柳春風就風風火火的跑來了。
“小哥,又來了,我大哥他們又來了。”柳春風年紀和柳雲峰差了太多,兩人雖是堂兄弟可幾乎沒什麼交情,私下從沒有說過幾句話,加之李氏和他家裡的矛盾,他對柳雲峰這個大堂哥是沒什麼感情的。
看柳春風滿臉嫌棄,陳初陽卻只有煩躁,他不明白,這家人又想幹嘛?往日裡一來就鬧,雖說也煩,可到底心裡踏實,知道他們想幹嘛。最近這幾個月,他們卻是轉了性子,每次來家裡都是給了東西就走,也不知道又在憋著什麼壞。
陳初陽自然是不知道兩口子為何一反常態,因為他們如今不得不這麼做了。
阿奶剛沒了那會兒,柳群峰拿了二叔所有田地,兩口子對柳群峰自然只有怨恨,知道柳群峰竟然還在山上買了那麼多土地的時候,柳雲峰不止怨恨起了家裡人,甚至怨恨老天爺。
他覺得老天不公,老天爺為何對柳群峰如此厚待,卻處處要刁難刻薄於他!直到林柔生下死胎,柳仕民中風倒下,兩口子接管酒樓,他們心裡的怨恨才小了一點。
可惜好景不長,兩口子繼承了心心念念多年的酒樓還沒逍遙快活兩天,噩耗轉來,縣衙搬遷到了楊樹鎮,縣城很有可能只剩下一個空名,雖是縣城卻眼看著就要比不過一個鎮子繁華了。
兩口子心有不甘舉棋不定的時候,李氏去問了癱在床上的柳仕民,想要柳仕民給了意見,他們一家到底搬還是不搬。
柳仕民要比柳雲峰兩口子眼光犀利多了,一聽李氏說了眼下情況,他嘴裡便只有一個字“搬”,且李氏不知道,柳仕民還在心裡將兩人罵了個昏天黑地,直嘆兩人目光短淺蠢鈍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