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從他二哥回來,就成了他二哥的尾巴,一直緊緊跟在他二哥身後,一點也不敢離開。陳繼安也知道知道弟弟被嚇壞了,一直把人護在身邊,便是到了家裡兩人也在一處。
如今正是烈日當頭的時候,實在是熱得很,到陳家來的人各自找了這樣的地方,因著人實在是太多了,有的人還爬到了茅房樓上去。
陳家茅房是個大敞口,會有陣陣涼風吹過,蹲在那裡又涼快也不耽誤看熱鬧,因為村人貪涼,倒是又讓人發現了一件陳大夫妻做的惡事。
早些年,魏大美剛嫁過來那會兒,陳繼安還是個半大小子,陳初陽就更小了,兩人都還不敢怎麼頂撞哥嫂,陳大美不讓他們住屋裡,兄弟兩個只能搬出來。
陳繼安在柴房裡給弟弟搭了個簡易的床鋪將就,他倒是不講究,直接爬到豬圈樓去睡草窩了。那裡說是二樓,其實就是木棍搭在房樑上隔出來的小空間,平時用來堆放柴火,伸手就能摸到房頂,連站著都要弓著背,實在憋屈得很。
陳家的事兒,村裡人多少知道一點,但他們不知道這兩夫妻心腸竟然黑爛成這樣,明明有多餘的屋子,竟然還要讓弟弟睡在那種地方。
那茅草屋子冬日裡也就算了,雖比屋子裡要冷,但多弄一些乾草遮擋也就是了,可夏日氣溫高,樓下還臭氣熏天,不知道會招來多少蚊蟲,這讓人怎麼住啊。
“陳大娃,你可真不是個人啊!你怎麼能讓你兄弟住在這樣的地方?你不怕你爹孃半夜來敲你床頭啊?”說話的人是梅家族長的大孫子梅大福。
梅大福原先還在衙門裡做過衙差,只是後來腿腳受傷沒法兒再繼續當差,才回來幹活兒了,但梅家出息的人可不止他一個,他沒了衙差的身份,村子裡也沒人敢瞧不起。
梅大福一點沒客氣,他直接喊了陳大小時候的名字,還直接挑明瞭他們夫妻虐待兩個弟弟的事。
陳大今日早就裡子面子都沒了,也不期望再去遮掩什麼,他也不答話,只是靠著自家大門旁邊的牆壁,誰也不去看,只自顧自說道:“反正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分家。”
陳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死樣子,魏大美卻在這個時候開始撒潑,竟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就開始哭天搶地指責起了來陳家的眾人。
“老天爺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啊!哪有這種恨不得兄弟反目的惡人啊!我家繼平辛辛苦苦拉扯大了兩個弟弟,如今那些黑心肝的,卻要攛掇著他們分家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魏大美撒潑的樣子實在是難看,許是仗著村子裡沒有親戚,那是什麼臉面都不顧了。如今天熱,她雖是滿頭的汗,可依然不肯起身,坐在冒著熱氣的地上就哭鬧起來了。
這魏大美膽子比陳大娃大了不少,她不止敢哭鬧,她還敢空口說白話,而且還敢指著梅家人罵。
“村長,您可是村長啊,可不能偏私啊!今天誰要是敢逼著我們分家,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我看誰敢讓我們一家人分開了!”魏大美哭喊的話,若是讓不知實情的人聽了去,怕還以為她是什麼絕世好嫂嫂。
可在場的都是梅家村的村人,大家一起住了這許多年,誰是什麼樣的人,哪有不明白的啊。
“這個時候出來裝好人晚了!”有一個不忿的聲音響起,便有無數的人應和,面對村人責罵,陳大兩夫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厚臉皮,硬是不接話,反正就是咬定了一句話,他們不分家。
陳初陽見這夫妻兩個臉比石牆還厚,趕緊拉了拉他二哥的衣袖,讓二哥拿主意。
今日事情已經鬧成了這樣,若是這樣都不能分家的話,那他們往後怎麼辦?今日都鬧成這樣了,還要和他大哥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那往後的日子只會更難過,且不說往後,怕是在村人還有他二哥走後,他就會被他大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