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皺著眉看她,隨後又耐心的同她解釋:“在我國捐獻器官是自願行為,如果你父親真的想要你哥哥的腎,那他也要先把你哥哥帶到醫院去。醫院裡那麼多醫生和護士,沒有人能逼得了你哥哥。”
夏清時的眼圈紅了,她啞聲道:“可我哥哥的智力只有六歲小孩那麼高!”
晏時就是個孩子,也許比孩子還不如。
根本不用別人逼迫,只要夏父說幾句好話哄哄晏時,那他就什麼都願意了。
見她這副紅著眼圈流淚的模樣,也許是不忍心,警察嘆口氣,然後說:“這樣吧,你把你父親和你哥哥的資訊告訴我們,我們和市裡各大醫院聯絡一下,要是有這樣的病人來做換腎手術,到時候第一時間通知你,行不行?”
聞言,夏清時趕緊將夏父同晏時的資訊一一寫下來,一邊寫,一邊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掉。
她心裡明明知道,這行為是徒勞的。
夏父是那樣惜命的一個人,既然他能做出偷兒子的腎這種事情來,又怎麼會讓她抓住把柄,去公立醫院做這一臺手術?
想必他一早就已經將醫生、裝置、手術檯全部安排妥當。
霍廷易趕到警局的時候,看見的正是她這般形狀。
他知道,晏時是她骨肉相連的同胞哥哥,也是她的軟肋。
凡是涉及到晏時,她總會輕易地失控。
霍廷易攬住她的肩膀,輕聲道:“好了,我來了。”
她抬頭望他,簡簡單單的五個字,令她喉中的哽咽更加濃重。
霍廷易帶著她出了那間辦公室,兩人在走廊深處站住。
近旁無人,霍廷易壓低了聲音:“我猜……他是想要晏時的什麼東西,對麼?”
他說得已經十分委婉了。
夏清時強自令自己打起精神來。
晏時還沒有找到,眼下軟弱是最多餘的情緒。
她定了定心神,然後將手上那份診斷書遞給面前的霍廷易,啞聲道:“他得了尿毒症,上次在醫院,應該是用晏時做配型。”
聞言,霍廷易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剛才來的一路上,他就做了種種的猜測,自然也包括這一種。
他甚至還暗暗自責,不該將人心想得這樣壞。
更何況對方還算是他的岳父。
一時之間,霍廷易亦是心神大亂。
但他仍伸手拍拍夏清時的背心,沉聲道:“先彆著急。”
“我怎麼能不著急?”夏清時的雙眼通紅,“取一個腎需要多久?十分鐘?半小時?還是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