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點……”
盛謹常嘆一口氣, “公司的事情我心裡有數,但怎麼說也不能用我們自己家的錢去堵窟窿。我說的離婚轉移財產,也只是多給我們留一條後路而已。”
只是儘管他這樣說,但林藝蘭臉上還是帶了明顯的猶豫之色,她皺著眉頭,嘴唇動了動,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見她猶豫, 盛謹常又補充道:“我只有子瑜這麼一個女兒,可她什麼樣你也知道,她我是完全指望不上了,我現在能完全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下半輩子能靠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林藝蘭抬頭看他,聲音澀澀的:“謹常……”
其實他們結婚以來這麼多年,盛謹常從未掏心掏肺地和她說過這麼多的話。
盛謹常嘆了口氣,又伸手握住她的手,包在手掌中輕輕摩挲,“其實我都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好些委屈,家裡上上下下都要你操心,我從沒幫你分擔過,子瑜也總是給你氣受,我想管她,但也管不住。每次我一想到她那麼小就沒了媽媽,就……”
說到這裡,盛謹常突然止住了聲音。
他抬起手掌捂住臉,聲音裡突然有了濃濃的哽咽:“當初我怕子瑜不高興,硬是要你打掉了那個孩子……其實後來的這些年裡,我是越想越後悔呀。”
當年被打掉的那個孩子其實是這些年來兩人共同的心結,林藝蘭心裡不是沒有怨的。
只是她在盛謹常面前從來都是溫柔可人的面目,她不願意讓盛謹常因為這種事情疏遠她,因此哪怕再怨,哪怕再恨,她也絕不會在他面前表露出來半分。
事實證明,她做到了,也成功了。
盛景時自小養尊處優,是上流社會的千金大小姐,從來都是男人哄著她捧著她,來自父輩的光環讓她有資格任性,讓她可以從容自在地做自己;而林藝蘭,這些年來,她每時每刻都在壓抑自己的個性,處處謹小慎微曲意逢迎。
甘不甘心是一回事,可說到底,這位含著金湯匙出身的盛家大小姐白骨成灰,到最後贏得徹徹底底的,不還是她麼?
籌謀多年,不動聲色地一點點將盛景時取而代之,直至將她留下的唯一女兒也掃地出門,徹底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每一步成功所帶來的愉悅和滿足,足以將林藝蘭在漫長生活中因扭曲個性而積累的所有委屈和不甘心一掃而空。
只是眼下盛謹常居然主動提起這件最令她介懷的事,被迫回憶起這段並不愉快的經歷,林藝蘭的身子僵了僵,她難得沉默著沒有接話。
盛謹常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表情已經恢復成了往常模樣。
哪怕是到了這個年紀,他依舊是風度翩翩的中年人,臉上多的幾分歲月痕跡讓他顯得更加儒雅。
只是此刻,他眉間一個深深的“川”字卻將所有的疲憊暴露無遺。
他啞著聲音開口了:“藝蘭,你現在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公司的情況如果繼續惡化下去,那你這邊就是我的最後一條後路……如果你同意離婚,那我明天就讓周律師開始著手擬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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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半,划水了半個下午、無心採訪的盛子瑜趁機溜號,去小葵花幼兒園接胖兒子放學。
短短几個小時不見,胖蟲蟲已經完全將陽陽拋到了腦後,轉而圍著他的睿睿哥哥蹦蹦跳跳喋喋不休,儼然已經成為了扛把子睿門下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