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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職業習慣,醫生又提醒了一遍。
施長安輕輕蹙了蹙眉心,有些不耐煩,“你們出去吧。”他的唇角勾勒出一個弧度,“請幫我把門帶上。”
門輕合上,房間安靜無比,施長安嘆了口氣,不滿的自言自語,“爹地,不是答應不丟下我了嗎?”
醫院的長椅上,施長樂臉上身上都是血,有一大半都不屬於他,屬於生命被宣佈終止在一分鐘前的喬晗,他的眼神渙散,似乎還沒回過來神。
旁邊是喬晗的家人,他們在那痛哭流涕,施長樂頭疼欲裂,喬晗救了他,如果不是對方,被砸中的那個人是他。
大提琴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突兀的響起,施長樂猛然驚醒,手機那一頭是妻子慌亂的哭聲。
“長樂,爺爺和大哥……他們……出事了”
施長樂癱倒在椅子上。
“大師兄大師兄,不好啦,師傅被清澗宗的人抓走了!”
床榻上的陸慎行驀地睜開眼睛,顫顫巍巍的木門被一陣風強行震開,轉瞬之間,有一團肉堵在了門口。
來人是個眉目憨直的少年郎,約莫十五六歲,穿一件青色長袍,身形肥胖敦實,臉白脖子短,如同一個新鮮出爐的白蘿蔔頭,他呼哧呼哧喘氣,結巴著慌慌張張喊道,“大……大師兄,不好啦!”
陸慎行快速搜尋這副身體儲存的記憶,白風起,白家嬌生慣養的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悠閒日子過的久了,就開始惹事生非,異想天開,給那些瓦舍先生一忽悠,再有找來的所謂的世外高人昏天暗地般故弄玄虛,整幾件徒手下油鍋,無風起浪之類的怪力亂神之事,那說出來的骨骼清奇就真的清奇了。
被吹飄起來的白風起就一頭栽了進去,死活要修道成仙,白家拿他無法,捨不得罵,更是打不得,只能想著法子派人出去找合適的宗門,要離家近,其他無所謂,純當是給小祖宗找一個別院住,沒準新鮮勁一過就回來了。
在白家揮出去一筆數目較大的錢財後,白風起入了衡陽宗,成了第十八代傳人萬貫騫的大弟子。
白風起做了大師兄,一做就是十幾年,他在一眾師弟面前一直都是不苟言笑,高冷不可侵||犯,惜字如金,總而言之,就是擅長裝||逼。
陸慎行的眉間明晃晃地掛著極深的陰霾,不確定原主白風起是這次的任務目標,還是這本書的男主角,又或是炮灰一,路人甲,他兩眼一閉,“去找二師兄。”
少年郎吞了口口水,很小聲地回答,“二師兄也被清澗宗抓了。”
陸慎行撩起眼皮,掃過去的目光鋒利,如兩把削鐵如泥的飛刀,“那為什麼不一次說?”
他根據白風起的記憶知道面前這個瑟瑟發抖,惶恐不安的小胖子是三師弟姜望初,被萬貫騫從外面帶回來的孤兒,沒什麼大作為,既不好修煉也不做飛身的美夢,更不攀比爭寵出什麼么蛾子,唯獨喜歡吃。
應該不是他的目標,陸慎行暗自定論。
“哦。”姜望初似懂非懂。
而後,陸慎行看著他邁著兩條小粗腿走出去,又走進來,認認真真道,“大師兄,師傅和二師兄都被清澗宗的人抓走了!”
“……”陸慎行嘴角抽搐。
姜望初無辜的杵在原地,他伸手挖鼻子,腦子裡形成兩股不同領域,一邊是擔憂師傅和二師兄的處境,另一邊是思考晚上吃什麼,是烤地瓜還是去捉山雞。
“小師弟人呢?”陸慎行忽然問道,“也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