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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陸慎行意外的是,辛涼受了這麼重的傷,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絕望和傷痛,他的世界竟然越發光亮。
後半夜,狂風發作,長空裂帛,窗戶發出哐當哐當響,屋裡的燭臺晃了晃,忽明忽暗地燭火瘋狂搖曳,最後啪地一下熄滅。
陸慎行摸索著起來,他還沒走到辛涼那裡,門外就響起很大的拍門聲。
門口的老管家眼中帶淚,陸慎行心裡已經猜到了。
陸慎行顧不得穿鞋襪,打著赤·腳衝進雨裡,又快速跑進西屋,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溼·透的裡衣緊·貼·四肢,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床上的婦人靜靜的躺著,雙手垂在兩側,面容安詳,胸口無一絲起伏。
陸慎行將婦人散落的一縷白髮攏到她的耳後,又給她把衣襟上的幾處皺··痕·撫·平。
做完這些,陸慎行退後兩步,背後不知是哪個丫鬟“哇”的一聲大哭,將這份死別的悲痛硬生生拉到所有人眼前。
老管家跪了下來,乾瘦凹陷的臉上滿是淚水,“將軍,老夫人去了——”
在他之後,屋裡跪滿了人,有人是悲傷伺候了這些年的人突然沒了,也有人是用哭聲來宣洩自己對前程的擔憂。
陸慎行把王氏葬在了葫寶山,那裡是她的老家,從常州的記憶裡知道她很想念那個地方。
落葉歸根,終得安息。
幾日後,天大晴,陸慎行接到皇帝密旨,庫亥恐·有·異·動,命他即日啟程趕回西狼城。
從辛涼出事,未過問一句的辛鴻淵不知從哪得來的風聲,竟然來了,一口一個給兒子送行,還帶著辛曉冉。
“常將軍,我……我……”辛曉冉漲紅著臉,小聲道,“我想去西狼城,可不可以帶上我?”
她原本以為這人粗野醜陋,見了面發現對方長的強壯高大,談吐沉穩從容,完全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只一面,她就動了心思。
陸慎行探究的目光掃了個來回,看懂了。
“辛小姐,那裡漫天黃沙,常年乾旱,蛇蟲鼠蟻很多,不是你能待的住的地方。”
辛曉冉立刻開口道,“我能適應。”
陸慎行伸手揉揉額角,同樣是辛家人,這辛曉冉的腦子怎麼連辛涼的一半都及不上。
我不喜歡太過纖瘦的,我不喜歡瓜子臉,我不喜歡大眼睛,他一一想出來又逐一否定,直接選擇了一個能永絕後患的。
“我不喜歡女子。”
果不其然,辛曉冉臉色劇變,她趔趄著跑了,一個人哭了一會,冷靜下來後去找了辛涼。
“二哥,常將軍說他不喜歡女子。”
辛涼身子一震,扯到了那些傷口,他疼的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