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嬸去接東西的手可穩得很。
「怎麼都聚在這兒?」簡安之好奇地問張嬸。
張嬸擠眉弄眼道:「還不是……」
不過張嬸也沒到當著孩子的面說難聽話的地步,她扯了扯簡安之的袖子,半拉半扯道:「咱們去那邊說,我好好跟你嘮嘮,現在有些當爹的可真不是東西,這事還得多虧你家小堯願意出來說句公道話。」
簡安之有些懵,沒明白怎麼還跟簡堯有關,她只能沖簡堯說:「寶貝,你先玩,等媽過來找你。」
「對了,小衍,晚上來阿姨家吃飯!」簡安之還衝霍衍喊了聲。
簡堯這才從「記憶」裡扒拉出來一段,簡安之跟簡堯剛搬過來的時候東西多,鄰居們雖然都在不遠處看熱鬧,但願意過來幫忙的只有霍衍,霍衍也沒有多說話,跟簡安之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幫忙搬重物。
搬完後簡安之想給他點錢被拒絕了,就留他在家吃了頓簡陋的飯,畢竟是剛搬過來,家裡也沒什麼菜,就煮了掛麵,臥了煎蛋。
簡安之對霍衍的印象很好,乾乾淨淨的年輕人,懂事有禮貌,外貌還很出色,因此自從搬過來後就讓簡堯多跟霍衍接觸,畢竟以後他們讀一所高中,上下學也能搭個伴,來到新地方交個新朋友也很好。
「晚上你來我家吃吧。」簡堯心不在焉地對霍衍說。
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只能先順其自然。
「不行。」霍衍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從打暑假工的地方回來就被堵在這兒了,大半天都沒喝過水,但他沙啞的嗓音也並不難聽,「等他們回來我才能走。」
當他說話時,他總是會看著對方的眼睛。
可簡堯略微轉頭,輕聲說:「待會兒我跟我……媽說。」
媽這個字說得極輕,但落在簡堯心尖又重如千斤。
八歲以前,簡堯每天都在做白日夢,希望有一天突然出現一對男女說他們是他的父母,然後領著他離開,家裡苦點無所謂,窮點也無所謂,他可以一輩子都不吃肉,都不喝牛奶,甚至可以不上學。
但白日夢就是白日夢,無論夢成什麼樣都沒有可能實現的那天。
如果說之前讓他震驚的是自己穿書了。
那現在最讓他震驚的事是他有了一個媽。
簡堯忽然抹了把臉,他不知道之前的「簡堯」去了哪兒,是消失了還是穿到了他的身上,如果是互穿,那對方才是最慘的那個。
可他根本不知道怎麼才能讓雙方回到自己原本的身體。
「你怎麼了?」霍衍微微低頭,他看著簡堯微微泛紅的眼角和鼻尖,語氣柔和,目光卻平靜無波,那裡面可能有關切,也可能只是注視者的錯覺。
簡堯輕咳了一聲,竭力讓自己鎮定了下來,若無其事地說:「沒什麼,剛剛雨進了眼睛。」
旁邊的簡安之也從張嬸嘴裡得知了前因後果,她轉頭看了眼正在跟霍衍說話的簡堯,然後微蹩眉頭,輕輕地嘆了口氣:「這事……我們做鄰居的也不好怎麼說。」
張嬸拍了拍手:「可不是!親爹都那樣,我們做鄰居的能說什麼!」
兩人剛說到這兒,摩托的鳴笛聲再次響起,沒有散去的圍觀人群再次聚攏,所有都看向不遠處的馬路,等著失主來告訴他們簡堯說的究竟是不是事實。
失主走的時候總共去了四個人,回來的時候卻是五個——他把二手店老闆給帶回來了。
二手店老闆顯然是「被迫」來的,四個壯漢去「請」他,他不得不來,但臉上寫滿了驚懼,弓著腰,下車後也不敢站直,挺著個將軍肚耷拉著眉毛,無精打采地站在一邊。
「那金鍊子我可是出了錢的!」老闆看著人都在朝他那邊走,連忙大聲喊道,「